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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和余姝对视一眼,衝余姝扬了扬下巴示意,余姝闻言也笑起来,“这事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走一趟是为弗宓女眷们的过往而来,想让那一百零八个可怜的姑娘能寻到自己的亲人,而不是沉默着被埋进土里,让过去那些残忍的真相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其实我们付出点心力也不算什么,可若是寻寻觅觅的结果是你们这些后人过得不好,或者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再被伤害一通才挣扎着求得一条生路,那便让人心底淤着一口气,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们受到那齐征的迫害不得不用嘉应县的祠庙反击,还是那样柔和善良的法子。”

“可现在知晓了你们一开始便有谋算,行事果断,不拘小节,该狠的时候狠心,便让这个故事显得很爽快,也让我们这群探寻这个故事的人觉得自己费心寻求的答案是个好结局。”

凌源听懂了她的意思,愣了愣之后没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会因为你们曾经的作为而批判你们?”余姝乐了,“你们做的这些事算什么大奸大恶呢?我们见过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你们还排不上号呢。”

弗宓女眷们为了挣扎求生犯过的错或许是有的,可那从未到过一个需要被她们这些从未参与过的人评判的地步。

她们没有经历过她们的困境,没有被迫做出她们的选择,那便不可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去批判她们的所作所为,因为将任何一个人丢去这个族群中,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而迷惑百姓引导百姓的事,历朝历代起义的时候都有,打着一个教派行事是最方便笼络百姓的事,无论成功或不成功,都要被讚叹一番好计谋,说一番有功有过,没道理到了她们这里就要将这些事揪出来说。

至于敛财之事,江南哪个豪族不比她们敛得更多?哪怕是余氏一族上下满门皆被严令约束不得故意侵占农田,也无法真正灭绝侵占田庄兼并土地的行为,每十来年总有那么一两个越界的被余氏家主打罚了,至于别家那更是不知收敛,多的能够侵占千亩农田以上,相比之下,弗宓后人只是靠雷击木牌赚点江南豪族的钱都显得那么清新脱俗。

凌源在江南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论调,颇有些惊诧,向来装得仙风道骨的道长也忍不住试探问道:“你们落北原岗的民风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傅雅仪勾唇:“只是我们这样而已。”

凌源明白了,衝傅雅仪再次躬身,隻低声道:“今日天色已晚,贫道择日再来拜访女善人。”

骨坛被挖出来了那邪神像自然也挖出来了,傅雅仪和她商谈了一下邪神像她们准备怎么处理,什么时候能去落北原岗处理,凌源虽出门在外高高低低是个青云观的长老,可在岛上做决定的还是她母亲和其她耆老们,这事儿得回岛问问。

她着急回去,便也没有久留,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