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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自淮安总兵死去之后便日日提心吊胆,他们一家又如何不知晓那场海战又异常之处,但是为了保持家族荣誉,是不可能激流勇退的,只能由傅雅仪的父亲接任,一步步重新向上爬。

可是后来皇权之争逐渐白热化,永王一党眼看着态势逐渐颓弱,哪怕远在淮南的李氏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张感,于是他们统一做下了一个决定,凡事那两年李氏降下的孩童,均不上报,于是傅雅仪的存在被隐瞒了下来,也令她在那场抄家灭族之罪中得以存活。

傅雅仪跟是母姓。

如此一来,整个魏国姓傅的人那样多,她也隐入了人群中,不再被发现。

关于傅雅仪这么些年的成长经历却是完全空白的,也查不到的。

这是傅雅仪给余姝调查的极限。

也是她能让人窥探的极限。

余姝的指尖抚摸过这封信,最终将它放到了灯油间,橙色的火舌瞬间席卷了整张信纸,那些关于傅雅仪的过往化作一片灰烬。

余宅外传来锣鼓礼乐声,那是走向祭坛的队伍,落北原岗难得有这种热闹,大多数人都在正街上一路相随,余宅和傅宅都给下头的人放了假,宅子里空了大半,也就显得这声音更加清晰了些。

余姝又耐着性子处理了几份文书,等到手头的事务了了才回房换了套鹅黄的衣裳,提了一笼祭祀用的菊花酒,也不曾去寻马,就这么一路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行人,方向一致是在城外,有人兴奋的说:“咱们再快些,还有一个时辰祭祀便开始了,我要抢个最好的位置放我的祭品。”

余姝偏头看过去,是两个小姑娘,面上带着点处于热闹氛围中的兴奋。

重阳节祭祀先祖,今年却因为人太多了,反而不似往常般悲凉,大多数人怀着的心情都是开朗的,哪怕祭祀时心底想的大概都是死去的亲人能在地下快快乐乐,再保佑自己平平安安。

余姝处在这种氛围里头也无端疏散了点面对重阳时的郁郁。

等她们到达了祭坛时已然到了申时,台上的太守正在握着香恭敬的祀奉祖宗们,祈祷未来的风调雨顺,她站在人群中,能看到高台之上坐着的人。

这种祭祀不止需要落北原岗德高望重的耆老,还需要手持一方权柄或在落北原岗不同领域有一定地位的人参与,他们站在祭台最上头,跟在太守身后祭祀。

余姝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的傅雅仪,她今日穿了身绛色的锦袍,长发高高束起,略微躬身又起身,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足够令人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待余姝将目光移开后才见着,同在祭坛最上头的除了傅雅仪还有不少女人。

一眼能瞧分明,高管们那一列,孟昭一枝独秀,商人那几排,风姿各异的女人便有足足五位了,占据十之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