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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她看顾之下成长至如今这般皎洁的月亮。

是她的骨中骨,血中血。

她做不到强硬的留下余姝,甚至在昨日,盯着余姝的脸,她会想要不要把余姝丢出去多体验体验世间的不同活法。

可稍微一想便是丝丝缕缕的痛,又被她压下,只剩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

“夫人,你怎么啦?”余姝晃了晃她的衣摆,见着她竟然在失神,忍不住问道:“咱们回房吗?”

傅雅仪回过神来,神情又恢復往常的平静,她将余姝扶起来,两人踏着小道一边往回走,傅雅仪一边问道:“你觉得魏清弭如何?”

四周没有人,傅雅仪问了,余姝也就说了:“知人善谏,心胸宽广,英明深沉,瞧着坦坦荡荡,脾气好。”

若非她认识魏清弭,是绝对猜不到如此礼下贤士的魏清弭有那样心狠手辣的绝情一面,能对自己的女儿狠下杀手。更想不到做她的敌人要接受多么可怖的手段。

“是为雄主。”傅雅仪淡声道:“一个模样若是能演一辈子,那也容不得别人指摘。”

魏清弭若是一辈子都能保持这个模样,那哪怕她们知道魏清弭过去做过的事,实际上也没资格指责她。

因为在这样的雄主之下,必然是受益的百姓更多,必然是国之幸事。

但魏氏皇朝已经出了一个皇帝,表面仁义忠善,实际上做的都不是人事;魏清弭比他好太多,也聪明太多,却也有相似之处,比如她的偏执。

不是谁都能够隐姓埋名将近三十年,一点点渗透魏国的江山。

这三十年心中怀揣的深仇大恨足够摧毁一个人,可她们与魏清弭相见,她眼底甚至没有什么阴霾,能被人看到的都是野心和锋锐。

她不悔。

输了便是输了,她不悔三十年来茍且偷生,她不悔为此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登上那个座位的垫脚石。

便是如此才有些可怕。

这种偏执的人若是想当一个比她皇兄更好的皇帝,那必然是百姓之福,若是年老后像皇帝一般昏庸,整个魏国或许撑不过两代。

可到了如今,她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整个魏国,没有谁比魏清弭兵力更盛。

前几日一直埋头在屋子里研究千里眼的文史芸恰好出了门,在路边撞到沉默的两人后忍不住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