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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淙还是小看了温且寒,这姑娘居然一直搂着她,既然得不到周淙的回应,那她也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理我我也不吭声,看最后谁先忍不住。

两个人就在这黑灯瞎火的楼道里对峙了足足五分钟,温且寒气呼呼地松开搂着周淙腰的双手,恨恨地推了周淙一把。

周淙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大半步撞到墙上,声控灯颤颤悠悠地亮起来,映着温且寒委屈又愤怒的脸:“胳膊举了那么久,不酸吗?抱我一下能怎样,会中毒啊?”

周淙靠在墙上无奈地仰头笑了,既无可奈何,又气得想笑,温且寒这小孩儿脾气,真要跟她谈恋爱不得天天哄着啊,她可没那耐性。

“小温,”周淙清清嗓子,“说好了要平心静气不发火的。”

“我就说话不算话,发脾气是我的人身权利,我想发就发。不然你逆转时光倒回去跟我签个合同约定一下不许发脾气,不然就别管我。”温且寒恼羞成怒地开始撒起泼来。

“哟,小律师,不讲道理,耍赖啊?”

“啊,我就是律师里的败类,我要当讼棍。讼棍谁给你讲道理?”

周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挺放松的,好像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沉郁都在她不注意的时刻悄悄退散了,就剩下眼前这个闹喳喳的、不讲理的、一根筋的小朋友。

人没有坏心,就是顶顶好的了。周淙暗暗想着。

从前觉着想当一个好人还不容易么,可最近她的想法变了许多,一时一刻当好人容易,难的是时时刻刻都当好人。人心幽微,连她自己都觉得某些时刻想作恶,那是掩藏在骨血下的对于放纵的渴求,但她惯于克制。

温且寒这个小朋友不喜欢克制自己,甚至有些骄纵,但她纯真又热烈,是生来就是要人宠着哄着的性格,真的不是她的菜啊。

“小温,可是我没有义务回应你的喜欢。”周淙意志坚定,完全不向这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屈服,“你是个成年人,自己看错了人,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温且寒梗着脖子瞥了她一眼,逐字逐句道:“我没有看错人。”

周淙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转身快步蹬着台阶:“没关系,你随时都有知错就改的机会。”

时隔四年回到家,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家里摆设一点都没变,连当年和老爸吵架时被老爸摔烂了的那个轻松熊糖罐子,也被粘好放在收纳柜顶原来的位置,罐子里放着她用过的一些小玩意儿。

有她儿童时期的卡通塑料兔子髮夹,有她表演服装上掉下来的珠子、亮片,有她第一次扎耳洞的银耳钉,有她坏掉了的耳坠,有她断了表链的一隻手表,有她高考时老妈去庙里给她求的符,有她大学时手工做的全家福滴胶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