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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颇有点唏嘘,杨行又伸手搓她的头髮,“你看,缘分这个事情不讲道理的。你阿公阿婆要是急匆匆老早就随便相个人一起过,那不一定能过好呢。”

“人生这么长,你没等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就决定放弃吗?”

“看看你舅舅我,终生都在寻找爱情,这不赶在退休前找到真爱了吗?”

你还挺自豪?

周淙嫌弃地直呲牙:“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杨行哈哈大笑:“自我感觉良好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优秀品德,不然早抑郁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封面画得不错,不愧是我的徒弟!”杨行充满怜爱地盯着外甥女叹了口气,“我猜你很爱那个女作家。”

周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肯定还是否定都不太合适,杨行没让她说出话来,自顾自地接上了后半句,“死亡是爱情里的封神时刻。”

这下周淙懂了,舅舅果然是块老姜,看问题总是能一眼看到本质。

人活着的时候未必爱到深入骨髓,但死去的那一个,会成为不可逾越的永恆。

说的不好听一点,没有人能比得过一个死人,尤其是临终时还带有遗憾的那种情况。

周淙走到一处横云梯下,轻轻一跃抓住横杠,单手交替着一口气荡到头,落地的时候微微喘气,干脆坐到了旁边的跷跷板上。

杨行坐到另一头脚不离地往下压,压到两边持平便不再动作,“心心,你什么时候能休个长假啊,带你去你宋舅舅那儿,他们医院的骨科很厉害的,你这腰伤说不定能治好。”

周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我本来也不靠跳舞吃饭,以后跳广场舞还是不在话下的,这爱好还能保住。”

正聊着呢手机突然响起来,周淙接起来礼貌又恭敬地说了几句才挂掉,听起来像是个走流程的拜年。

杨行扶着跷跷板有点感慨:“你看你现在从容有余,果真是长大了。刚才那位是领导?”

“不是,”周淙点开微信随意看了几眼回復了几个人才把手机收回兜里,“易氏集团的老掌门易成江,你知道吧?我是易老自传的责编,这本书卖得不错,他的助理特意来道谢,顺便拜个年。”

其实也用不上道谢,但周淙对郑成的看法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郑成跟周淙的工作领域没有交集,他的身份地位从实际情况来说比周淙要高,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随大流看她的笑话,而且还在这个敏感时期分寸恰当地向她释放善意,是个值得结交的场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