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活动下四肢,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细想,毕竟身边还躺着一个受伤流血的男人。
她走近看了眼,不是记忆里对她,哦不,对原主图谋不轨的猥琐男人,原主也没在任何地方见过。
顾不上许多,她只得先把人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幸好,还有气。
胳臂、脑袋上都有伤口,人应该是被撞了脑袋晕过去的,看这情况明显是从高处滚落,估摸着情况也跟原主差不多。
她也不敢乱动,万一他身上有什么内伤,被她一番摆弄伤上加伤,反而不妙。
最要紧的是止血,她往四周看了看,还真让她有个意外的发现,连同她人一起穿来的,还有她睡前放在床头的书包。
几步跑过去,包翻了个遍,有纱布和基本的消毒药品,但是止血药粉只有一点点了,剩下一点创可贴。
明显,不足以处理他身上这么大的伤口。
但也只能先将就着,给伤口消毒,勉强止住了血,但显然坚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脑袋上包裹着的纱布开始微微渗出些红色血迹。
她只能附近看看,就地取材了。
好在运气还算不错,不远处山崖下赫然立着一株三七。
几张叶片围成一个圆扇形大枝叶,几根枝叶再围成一个大叶圈,枝叶根部都长在主茎同一个结节上,中间结节往上伸出一根绿茎,茎头顶上是多个红色小珠聚成一个小圆球。
植株不大,又处风口,此刻正迎风招展,在苏妍眼里,它浑身都在写着“来挖我呀!挖我呀!”
当下拿出她跟着外公出去采药时的气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朵招摇的三七挖了下来。
植株连根带土拔出的那一刻,她脑中一道强光闪过,不过就是一瞬,应该是身体穿越一时没适应过来,慢了半拍的后遗症,她也没在意。
附近没有活水,只有一个小的积水潭,也没有泉眼,估计是前两天积下来的雨水。
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她把三七叶洗干净,再用洗净的石头捣碎,往人头上伤口敷上,重新包扎一番。
整个流程折腾下来,她也很累,虽然她这具身体没毛病,但她近段日子夙兴夜寐,为了考上好学校,很久没有锻炼了。
考完后更是放飞自我,每天过的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香猪生活,早不是之前那个能跟着外公在山林里上蹿下跳的苏妍了。
当时还没觉出多大差距,现在真的干起活来,才深有体会。
因而刚弄完,她便有些泄了力,索性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再考虑接下来的事。
她以前是家里唯一小辈,爸爸爷奶外公外婆都惯着,就是妈妈稍微严厉些。
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人嘛多少就有些随性,比如有个什么边刷剧边吃小零食的习惯,也属正常。
为此她妈没少说她,但显然没什么作用,倒是听到老婆抱怨后的苏爸,担心女儿身体,偷偷在她小零食里塞了不少面包牛奶,顺便拿走不少她精选的小辣条。
初初发现时她没少抗议,她的辣某天、她的某龙啊!
奈何面对此事,她爸格外义正言辞,且拿出他藏私房钱的功力,无孔不入,总能成功替换掉她的零食包。
此时倒是恰好了,因为她不爱吃,平时都把牛奶面包放最后,所以她现在书包里有五块面包、两盒牛奶。
晚饭倒是可以对付一顿,只是不管怎么说,也要先走出这地方才行。
但她原本方向感就一般,野外求生技能倒是学了不少,但架不住她对这地方不熟呀!
休息好后往周围看了看,除了她们滚下来的地方,杂草略微有些低矮凌乱,其他地方明显都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更别说路了。
她找了根枯枝插在地上,借着叶隙漏下的阳光做好记号,好一会儿,总算是辨明了东西方向。
但用处也不大,要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或许可以考虑先出去了再说,可现在身边还有个伤患。
而且这男人背后还捆着个小木具,木头里插着把砍柴刀,看样子像附近的村民。
她这会儿才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目测一米八往上,肩宽体阔,胳膊粗壮,露出来的肌肉紧实有力,明显不是她一个八十几斤小少女抗得动的。
一时又不免想到追原主入了山林那个满口黄牙的猥琐男人,不禁打一个寒颤。
想着眼下,自己一个人就算能出去,也怕再遇上那人,而且就她脑中记忆来看,原主原来待的那个地方,确实不够安全。
但现在情况特殊,原主当时作为知识青年下乡,就被分配在那个村里,对她们这些年轻人的管理,说严不严,说松也绝对不松。
下了乡干什么工作住哪里,都由着村里自行安排,但一旦分到哪个村,要想换一个,却必须由公社领导批准,上报县里的专门机构。
原主分到的村里大部分人是好的,但也有那么几个单身汉,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自身又多少有些恶习,娶不上媳妇。
她们这些外来女子来此,山高路远,交通不便,没依没靠的,又长得不错,自然有人动了歪心思。
原主懵懵懂懂也感觉到了,不久前又实打实遇见一次危险,好在有人及时赶到她才脱险。
那之后借着生病,原主往自己脸上伪装了很多东西,只是刻意扮丑也没能止住风言风语,其他几个人看着她的目光也愈加肆无忌惮。
原主实在害怕,跟那里的大队长说了,但又没有实质发生什么事,那位大队长也只能对着那几个人口头警告一番。
效果可想而知,她只能写信回家,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最后她爸和哥还算给力,虽然不能回家,但公社同意给她换个地方。
至于具体换哪,还在走程序,不想村里原本惦记原主很久的那个猥琐男听了这个消息,狗急跳墙,准备来一场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此,她原本对穿越的新鲜感慢慢淡下去,对以后的担忧落到实处,多少有些愁,人生地不熟的,她该怎么办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