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迟脚上失重,隔着不算厚实的衣物,宋也也还发着热,温迟迟只觉得自己贴到了一块炙热的炭火之上,连忙要起身。
只听宋也闷哼一声,温迟迟连忙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宋也道:“鞋褪下,袄子也脱了,上来。”
温迟迟依着他的意思照做,便被宋也一下抱到了床榻内侧,宋也手上捏着她的腰,头靠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宋也问她:“肚子还疼吗?”
温迟迟一愣,他是怎么看出来她腹痛的?
她摇摇头,“好多了,多谢郎君关心。”
“谢我?现在和我这么生疏了?”宋也不满地掐了掐她的腰。
睁开眼睛打量她,见着她此时的神情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宋也不由地笑了笑。
“将才出门的时候横了我一眼,当真以为我看不见?”宋也太懂如何令她瞬间面红耳赤了,于是咬着她的耳朵问,“你是不是”
“是不是不满伺候了我,自己没满足?”宋也漫不经心的话语在她耳边炸开,她骤然瞪大了双眼。先是耳尖一点彩,继而由粉嫩变得绯红,从耳根蔓延至她面颊上。
她是看了他一眼,但也是出于羞愤,心虚。没有横他,亦没有半分这个意思。
宋也瞧了她一眼,手便顺着她的腰往下面滑过去。
温迟迟瞬间夹紧,将他拦在了外边,“我不是特别想。”说着,便将宋也的手拿了出去。
“当真?”
“真的。”温迟迟飞快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困了,要先睡觉了。”
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宋也不由地失笑,打量她背对着他的一段雪白的脖颈,与中衣之下凹凸有致的曲线,不禁喉头滚了滚。
他将温迟迟重又捞在了怀中,语气平稳道:“其实从后面更合适,你不是也体验过么。”
温迟迟呼吸一窒,身子僵住,生怕他这么做,咬着唇翻身面向宋也,晃了晃他的胳膊,“郎君,我当真困了,睡吧?”
宋也盯着她张开闭合的粉嫩薄唇,暗自笑了笑,不由自主地亲了亲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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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迟迟是被头顶的痛感闹醒的,她睁开眼睛,双眼尚且惺忪朦胧,便见着宋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她的头发,偶尔缠上她的旁的发丝,令她一阵抽痛。
见她醒了,宋也这才收回手。
温迟迟心中有淡淡的恼火,但她也不敢对宋也怎么样,索性便别开了眼睛,将头转到一边去。
阳光自窗外洒了进来,低矮的屋子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白日里看的清楚,此时打量这间屋子着实比较简陋,一张炕床,床头一个木制小案,几只零星的圆凳,连窗纸都有些泛黄,边缘处还破了几个洞,但好在主人家打扫的很干净。
这和温家败落后住的屋子差不多,温迟迟觉得没什么,但宋也向来眼高于顶,爱挑剔。她这才重又看向了宋也,发现他面上并没有任何不满之处,这才稍稍安心。
正要挪开目光时,却与他的目光相触。
宋也问:“睡饱了?”
“嗯,”温迟迟顿了半晌,这才点点头,“郎君你身子好些了吗?”说着便兀自摸上了宋也的额头。
宋也:“”
瞥了一眼她的手,淡淡道:“身子是没什么大碍。”
这半夜来,她即便熟睡了,也时不时地摸摸他的脸,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
他睡眠浅,只要她一动便能意识到,更遑论她将手伸到自己脸上了。
只是被她闹的一夜没睡好罢了。
数次拍掉她的手,她都能再攀上来,胆子当真是大得很。
宋也气得牙痒,很想拉她起来和自己一起看油灯熬枯,数天幕上的星星。
但最终还是放过她了。
温迟迟见宋也同她说了几句话后脸色便冷了下去,思索了一番,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冒犯到他了,为免使自己再受牵连,索性从被子里出来,滑到了地上。
宋也看着温迟迟下床穿衣,直到她走时带上了门,这才将眼睛阖上养神。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温迟迟来到外边,见着便是袅袅炊烟,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灶台便烧火,一旁四五岁的小姑娘蹲在旁边给兄长搭把手,时不时给他递柴头与干草。
再往外头看,只见大娘趁着天晴晾晒被子,大爷正在一旁砍柴削木。
温迟迟有些面红,一家人起的那样早,她一个客人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身。
她带着昨夜郎中开的草药包,找了昨夜的用的小炉子,便开始煎药。
心中估量着时间够她浣洗衣裳了,便手上拿着她与宋也昨夜换下的脏衣物,又问大娘要了些皂荚这才往河边走去,沾了血迹的衣物不容易清洗,她此番一洗日头便更高了。
温迟迟带着拧干的衣服往岸上去,便见着小姑娘咚咚地跑了过来,嘟囔着,“姐姐,吃饭,阿娘给你留了馒头。”
话还说的不是特别清楚,只一张嘴鼓鼓囊囊的,梳着两个小髻,脸颊两侧白嫩如雪。
温迟迟温和地笑了笑,“好。”她将手上的水迹擦干,便拉着小姑娘,跟着她往屋子中去。
刚到门口,便见着大娘从她与宋也暂住的那间屋子里出来,温迟迟唤她:“大娘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