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鞋进了客厅,贺准把谭女士请到沙发前坐下,朝主卧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道:“他应该还没起。阿姨要喝点什么?”
谭女士像是没听到他的询问,只不自在地搓了下手道:“……这孩子,在别人家怎么还睡懒觉呢。”
贺准笑了笑,并未纠正她的话,走去厨房沏好茶端上桌,在对面落座,抬腕松了松表带,道:“上次去阿姨家做客,看到客厅那架钢琴,知道阿姨喜欢古典乐,正好我一个朋友在剧院工作,送了几张音乐会的票,我一个俗人品不来高雅,阿姨要是感兴趣,我把票赠予你,也算用得其所。”
谭女士撇了撇嘴,“老太太我还没痴呆呢,你想贿赂我,做得不要太明显哦。”
贺准神色自若:“阿姨言重了,这不叫贿赂,顶多算是赔罪。”
“赔罪,亏你还好意思说。”谭女士拍着大腿,又气又无奈:“我含辛茹苦好容易养大的儿子,本来是要娶妻生子的,现在倒好……给别人当媳妇去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勇敢
贺准以手抵唇轻咳一声,老老实实接了这记埋怨,毕竟,她说得也没错。
摆在茶几上的青釉骨瓷杯杯口热气氤氲,贺准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阿姨喝茶。”
谭女士确实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杯子的瞬间又故意挑剔地问:“这什么茶叶哦?”
“凤凰单枞。”贺准笑眯眯地说:“阿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些。”
谭女士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漫不经心道:“不必了,我不太喜欢喝茶。”
贺准从善如流:“是晚辈怠慢了,要不然给您换成咖啡?”
谭女士挥挥手:“别麻烦了,这两样我都不爱喝,苦得咧。”
贺准接得丝滑:“看来唐纨这一点随您。”
提到儿子,谭女士面色稍霁,环视一圈道:“他睡了多久,这都下午了,怎么还没醒?”
她音落,仿佛母子有心电感应般,主卧方向传来门锁扭动的声响,伴随着唐纨的一声呼唤:“贺准?”
被叫到名字的人朗声应道:“在,怎么了?”
门后面,唐纨带着嗔怪地嘟囔:“你在家啊,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有你家门怎么开不开了?”
贺准对上谭女士复杂的眼神,冲她莞尔一笑,站起身边朝主卧方向走边道:“别急,我来了。”
唐纨软着调子催促:“快点,我想喝水。”
贺准手按在门把手上,笑道:“卧室不是给你放了水吗?”
“早就凉透了,我想喝热的,肚子不舒服……”
咔哒,门锁应声而开,唐纨的埋怨清晰送出:“……你昨天晚上弄得我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