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
“好,能不能帮我洗个头发?头晕有些弯不下身。”
这也算是合理要求赵蕈没有拒绝
“那先穿上衣服,你躺到那里我帮你洗。”
一边是有一个躺椅可以洗头的地方,姜楚胤点了头,上一次赵蕈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现在是要尝试第一次给别人洗头发了,手下的是一个琉璃做的人,他自己洗的时候怎么搓怎么揉都行,别给这人揉坏了,他动作很轻,倒是躺下的人不满了
“用点儿力气,帮我按按。”
“这头能随便按吗?我帮你按按太阳穴吧。”
赵蕈没学过医,但是大体也知道人头上的穴道多了,旁人也就算了,姜楚胤他是真的不敢按,帮他揉了揉头发便开始按揉太阳穴,有了上次的经验将吹风机也调到了合适的档位给他吹干净了头发,这一通的操作下来他自己身上都是一身的汗。
姜楚胤终于换上了真丝睡衣重新躺到了床上,神色都比刚才舒展了不少
“那边的软塌可以放下来,你看看是软塌舒服还是沙发舒服?”
赵蕈对睡觉的地方并不挑
“沙发就行。”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知道姜楚胤的作息非常的规律,晚上十点之前肯定会睡觉的,不过躺下这会儿也就才九点钟,在这个房间中他自然是不能用电脑的,便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回想之前这一天的事儿,如今看来想要姜家这个病秧子大少爷命的人恐怕不比想要他命的人少多少,他这一头扎了进来,算不算是刚出虎穴又如狼窝?正想着事情突然听到床上那人有些气短的声音
“今日是不是吓坏了?抱歉,没有事先和你知会一声儿。”
赵蕈睁着眼睛看向了棚顶的方向,眼神变的有些微妙,因为他知道姜楚胤是特意没有只会他的,这一次对于被“处决”的李峰来说是一次以身诱敌的钓鱼行动,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姜楚胤对他的一次摸底,或许姜楚胤对他确实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或许这想法的后面也有某种他并不知道的目的,他这般身份的人决定要留他贴身又怎么可能不摸一摸来路,甚至他知道他在对岸的身份姜楚胤一定也已经去查过了,而查到了多少能挖多深就不得而知了。
“还好,这两年在对岸见过的枪击案多了,若换刚来国的时候恐怕我确实吓傻了。”
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自嘲,姜楚胤顿了一下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话
“你的枪法很好,我曾经也很喜欢枪。”
赵蕈想起了他那惊艳的一枪,用有效射程50米的□□精准射中了90米外人的手腕,没有迟疑没有犹豫,这不是一般的喜欢,这是已经将枪摸透了,到现在他也很难想想躺在床上事事仰仗他人的病秧子少爷会有如此惊俗的枪法。
“是不是很意外?”
赵蕈诚实的点头
“是有点儿,不过可以理解,枪支大概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吧,若非到这里我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东西。”
“你喜欢,待我好一些,我们比一比?”
“这算是挑战吗?”
“算战书,接吗?”
赵蕈愧疚
贝伦山的比赛就定在了一周后,姜楚胤的状况却是时好时坏,心脏的状况一直不是十分稳定,他醒着的时候赵蕈几乎一直在他的房间中,这一天房间中来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不速之客的人,这人正是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姜楚胤的父亲姜海波。
他踏进这病房之后气氛便无端变的有些凝重,在位姜家掌权人国字脸,一看看过去的第一印象便是觉得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屋子里明明是父子俩,但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疏离感。
姜海波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离床有半米的距离,目光从姜楚胤的身上落在了一边赵蕈的身上,沉甸甸的目光,光明正大的打量,一股并非刻意的压迫感笼罩到了赵蕈的身上,赵蕈垂眸站在一边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虽然是回避的姿态,但脊背却是挺直的,一个低沉的声线响起
“你就是楚胤新留在身边的护卫吧?抬起头来。”
赵蕈依照他的话抬起了头,一眼便对上了那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睛,姜海波在看见他的脸的那一瞬间心底微动,确实很像,但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分毫的波动
“你先出去吧,我和楚胤说两句话。”
赵蕈本也无意探听人家父子之间的话题,抬步就准备出去,却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出声
“不用,既是贴身护卫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一句话让赵蕈夹在了中间,他顿住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很显然那父子两人在对峙,姜楚胤时不时的轻咳,但是那双眼眸去没有丝毫的软化,半晌之后还是姜海波让步
“既然他让你留就留下来吧。”
赵蕈尽量降低存在感的站在了一边,姜海波没有像寻常父亲一样对生病的儿子嘘寒问暖或者是极尽关爱,而是直接开口
“一周后贝伦山的赛车会你不要去了。”
低着头的赵蕈手指微微一缩,姜楚胤舒展的靠在床头的靠枕上,面上不辨喜怒,手指把玩着一个玉蝉
“父亲不想我去是想让谁去?”
“让姜凯去吧,刚才听黎医生说你心脏这几天不舒服还是在家歇着吧。”
姜凯,赵蕈知道这个人,好像是姜家家主的干儿子,他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过姜家的大少爷是个病秧子,姜家家主倒是挺倚重这个干儿子,也有传闻说这个姜凯不是什么干儿子,而本身就是姜海波留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微微抬头看向了姜楚胤,却见他面上有几分自嘲
“我心脏不是一年到头都不舒服吗?也不差这几天的,姜凯负责开拓北部市场还是让他去忙北边的事物吧,贝伦山我会亲自去。”
姜海波深吸了一口气
“李峰你随意派一个人过去就能料理,何苦亲自去那里以身犯险。”
他前阵子回国了,刚回来便听说了他去俱乐部的事儿,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一个随意涉险的人,直到看到了赵蕈的那张脸他才算是有几分明白了姜楚胤为何涉险为何坚持要去贝伦山。
“我去自有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