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被截断,不耐烦的几个字,瞬间让男人噤声。
沉静片刻。
终于,似是下定决心般,男人抬起头来,神情坚定又柔和。
“这些年,我……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吸了口气,让情绪稍稍稳下来,男人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继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有能力让你回去、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愿意,你就是司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他很真诚,也很紧张。
司笙看向他。
这个男人,叫司尚山。
据说是她的父亲。
两年前,自易中正住院后,司尚山前来探望,司笙才第一次见到他。
半晌,司笙冷笑一声,“把私生女认回去,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不……”司尚山抽了口气,脸色微微发白,震惊之色浮现眉眼,“谁说你是私生女?”
“易诗词。”
“她……”
缓了好半天,司尚山眉头紧紧皱着,似是陷入回忆,喃喃道:“她是恨我的。”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司笙淡淡说着,没想跟他多扯。
思绪被瞬间拉回,司尚山挡在她身前,焦急地解释:“你不是私生女,我跟你妈是领过证的,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眉头一挑,司笙冷笑,兴致缺缺地问:“所以呢?”
“我没想到她会骗你。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
凉风在走廊里穿梭,司尚山声音平静下来,耐心地跟司笙叙述着被过往埋藏已久的故事。
良久。
司尚山沉声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外公也放心不下你。”
病房再一次被推开。
司笙走进来。
听到动静的易中正抬头,看到她,没一点意外。
“老易,易诗词真不是你捡来的?”司笙径直走到床边,冷声问。
“什么意思?”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外公。”
“……”
易中正嘴角微抽。
司笙挑挑眉,“你就由得易诗词糊弄我?”
易中正将桌上的图纸收拢起来,“她一说,你就信。我有什么办法?”
他知道司笙指的是“易诗词说她是私生女”一事。
司笙被他气笑了,“我那时候五岁都不到。”
叠好的图纸在桌面敲了敲,易中正将其放下来,问:“你这两年就一直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没把司尚山的腿打断?”
看了眼他稀疏的白发和苍老的面容,司笙纵然心有怨气,口吻也缓和下来,“那你也得能打断才行。”
“……”
稍作沉默,易中正看向她,问,“你什么想法?”
“没想法,”脚尖将椅子勾到身后,司笙坐下,淡淡道,“我又不缺人惯着。”
“多一个人惯着你不好?”
司笙乐了,“合着您也知道就‘多一个’?”
易中正明白她的意思。
司尚山确实一心向着易诗词和司笙。
但,司家不是。
当年易诗词跟司尚山在一起时,司家死活不同意,后来司尚山铁了心,偷摸着跟易诗词在外扯了证,等到怀了司笙后,将易诗词带回了家。
可惜,司家并未因此就认可他们。
司家不待见易诗词,冷嘲热讽,暗处使绊,后来见她生的是女儿,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