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司家是从事古董生意的,司铭盛个人爱极了古董,入手一件喜爱的真品,绝对会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不可能直接扔书架上给人随便看。
一般能在书房里随意展示的,要么是些不值钱的,要么就是赝品。
这么一想,司风眠也在心里怀疑起来,难免开始质疑自己眼光。
视线又落到另一侧书架上,掠过那些历史、天文、地理、机械等方面的书籍,司风眠心下一琢磨,又问:“你姐大学专业是什么?”
“不知道,我跟她不熟。”萧逆眼帘一垂,扫视整个书房后,轻描淡写道,“网上说,她没上大学。”
呃,没上大学?
不会吧?
司风眠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忆起司笙在图书馆阅读的画面……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直逼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萧逆不懂古玩字画,也没有兴趣,更无法理解司风眠的复杂心理,抱着东西就往卧室走,可没两步又被叫住了——
“等等。”
萧逆烦不胜烦。
这人搁学校的时候也没这么磨叽啊!
他回身。
司风眠靠在门边,低头一摸鼻子,然后微抬下巴,冲他笑笑,“我对机械有点研究,也解开过这个机关盒,你的图纸,要我帮忙吗?”
萧逆一怔。
小书房里。
翻来覆去研究分镜本的司笙,恍然间听到“叮咚——”一声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手指轻轻揉捏着眉心,司笙打精神,从抽屉里把手机掏出来。
【凌西泽】:还没睡?
【凌西泽】:你外公交代我,要监督你早点睡。
外公?
司笙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大脑一片清明。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门一拉,开了扇窗的阳台有风漏进来,吹得她浑身冰凉。
没回卧室,她抬眼往隔壁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一落地窗里,立着一抹黑色的影子,身影颀长,灯光把影子拉出阳台,未全开灯的卧室有些昏暗,影影绰绰。
她一侧过头,视线就同那抹身影对上,四目相对,透过漆黑的夜、黯淡的光、刺骨的风,隔着一层层的玻璃,有短暂的交融。
手机振动起来,伴随着音乐声,司笙垂眼一看,发现是凌西泽的电话,再往外看时,隐约见到他手机屏幕一闪。
轻笑一声,司笙把电话接了。
未等凌西泽说话,她就已然开了口,“合着你还当奸细啊?”
“老人交代的,没法拒绝。”凌西泽敷衍答完,话音倏地转了个弯儿,“把窗户关上,天冷。”
走进阳台,把敞开的窗户一拉,外面呼啸的风声立即被隔绝在外。
司笙倚着栏杆,左手往后搭在上面,侧首望着左侧立着的身影,“你跟他说住我隔壁了?”
若不说这个,老易也不可能交代这些。
“嗯。”
凌西泽没有否认。
“还说什么了?”
“闲话家常,能聊的都聊了点。”
眉眼轻扬,司笙声音微低,颇为无语,“您倒是有闲工夫。”
电话那边静默两秒,没有说话。
待司笙纳闷之际,却听得他低缓有力的声音,“这也分人。”
手机紧贴着耳侧,一字一字往耳里落,像是裹着温度似的,温暖熨帖,听得司笙微微一怔。
分什么人?
心有一瞬往下落,砸在水里溅起水花,她压着某些情绪,欲要询问,可未开口,凌西泽已经转移了话题,“早点睡,不然我告状了。”
这威胁确实管用。
平日里,知道易中正看不到,随她怎么瞎编乱造都行。但就这段时日司笙的观察,凌西泽在易中正里的信用值呈爆发式增长,隐约有碾压她的趋势……
司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病床上的易中正担忧。
毕竟,不孝。
“我不介意你现在认识到我的价值,决定跟我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