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谄媚一笑,桃花眼中一片潋滟。
“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你在外面胜不了她,关起门来难道还怕她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管不了外面就管里面。诺,送你的。”
一本花花绿绿的册子递到谢弗面前,上面写着一行字:只羡鸳鸯不羡仙。
翻开一看,是春图。图中男女相貌皆是上等,画工精美栩栩如生,比之市面上卖的所有春图都要生动。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林清桥摇着扇子。“这可是最新出的春图,听说画图之人只画二十册,一经传出引得不少人哄抢。若不是我有些门道,又舍了银子,恐怕还弄不来。你好好看一看,能不能振夫纲就靠它了。”
谢弗垂着眸,将册子合上。
这画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女人说最近很忙,忙着给他画册子,却原来画好的全卖了。
林清桥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大受震撼,揶揄道:“我竟是忘了,益之你还没近过女色,你不会到时候下不了手吧?”
回答林清桥的是一记冷眼。
一套图二十册,隐素是故意的。她深谙一个道理,多了不稀罕,少了才是限量版,越是稀少越是能卖高价。
二十册的图,她的利润有近五百两。
画完这二十册,她还有新图推出。为了给自己攒嫁妆,可谓是日夜挥笔不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挑灯夜战不知疲倦。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她才记起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时刻需要关注呵护的未婚夫。
谢弗进来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画图。
有些人哪怕是不言不语,看上去十分安静,却像是平湖即将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令人莫名觉得忐忑。
“这些都是画给别人的,给你的那一套是世上唯一的一套。我早就画好了,正准备明天给你送去,可巧你今晚就来了。”
隐素说着,忙出早画好的册子。
她将册子塞进男人的手中,笑得讨好。“你看看,喜不喜欢?”
册子中的男女没露正脸,红帐红衣。男人或是被捆绑或是被链锁,又或是被红纱蒙眼,被少女骑在身下。
所有的图中最为出格之处不过少女身着吊带,和男人零乱衣襟中显出的精致锁骨。尽管如此那隐晦的性张力无处不在,轻而易举就能撩拨动人心。
“有劳娘子了,我很喜欢。”
隐素就知道,疯子的口味果然与众不同。
大婚
……
承恩伯府的门匾已换成沐恩侯府四个字, 哪怕宅子还是那个宅子,但象征的地位已今时不同往日,俨然是整个五味巷最尊贵的府邸。
五味巷的住户们怎么也不会想到, 当初落户在他们巷子里的乡下人, 不到一年的光景竟能有如此之多的造化。如今就连巷子里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傅家,任是谁来打听傅家的住处和消息保管一打听一个准。
魏二爷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以前并不显眼的巷子。若是从前他对这样寻常的巷子必定是不屑与嫌弃, 自诩是贵人踏贱地, 生生辱没了自己的身体与体面。
巷子里不时有人经过,着衣也不见多华丽, 不少人看到一身锦衣华服又脸生的他, 不由得会多看两眼。尤其是他正站在傅家的门口,越发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他极不自在,不时整理自己的衣服。那衣服用料上等,滚着金边绣着富贵的祥纹,象征着荣华与地位,是他一贯的穿衣派头。仿佛只有这样,他还是那个奉为下一代盛国公的国公府二爷。
一刻钟后, 傅荣出来。
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俩算得上是第一次见面,一个像生母兰夫人,一个像老盛国公。比起魏二爷的细皮嫩肉,傅荣要精壮粗犷许多。
傅荣不喜这个血缘上的庶弟, 魏二爷更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嫡兄。两人四目一对,很快又各自别开。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还请你告之我父亲在哪里。”
魏二爷以为只要找到父亲,一切还可以被扭转。
“我不知道。”傅荣硬梆梆地回答。
他都没有盛国公相认, 哪里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魏二爷如何能信,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你们蛊惑了他,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决定。那可是一品国公府的爵位,换成是谁也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
他当了近四十年的庶子,身边的人都说哪怕他只是一个庶子,最终会是盛国公府下一代国公。他等了等盼啊盼,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末等伯爵,封号只一个留字,且子孙不可继爵。
他不相信父亲会对自己如此之狠心,这些年来他承欢在父亲膝下尽心尽孝。他也是父亲的亲儿子,父亲不可能这么对他。
一定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而这人,就是眼前这个所谓的嫡兄。
“还请你体谅一个当儿子的心情,将我父亲的下落说出来。毕竟我父亲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是咬定傅家人知道盛国公的去向。
傅荣皱眉,脸色难看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是你父亲,你身为儿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