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不活也没有多着急,只是种送莲春种成了一种习惯。
她坐在廊阶上怔怔出神,又被折寰玉打了一巴掌:“阿萝!总出神!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出神!我与你说多少次了。”
折皦玉有些不好意思。她上辈子一个人的时候多,发呆也成了习惯,确实是不好的。便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
折寰玉:“一直认错一直不改!认错倒是快,哪次改过?”
她揪着这个问题一直絮絮叨叨,絮叨吃了早膳,吃了午膳,到下响又要去练武的时候还在絮叨。
冯氏抱着折琬玉在一边听着不敢出声,等人走了才啧了一句,“人不大,脾气倒是很大。”
她看折皦玉,“也只有你能忍得了她。”
折皦玉:“阿姐也是为了我好。”
冯氏笑起来,“我们阿萝最是懂事了。”
她也随着叫起阿萝来。
刚说完,外头就一阵脚步声,是折思之带着折冠玉回来了。今日他去城外练兵,折冠玉非要跟着去,于是两父子一身的汗臭味。
冯氏连忙让婆子丫鬟把阿萝琬玉带出去,亲自给他们倒了热水洗澡。
折思之先问孩子们,“寰玉皦玉琬玉今日怎么样?”
冯氏:“琬玉我带着,很是懂事,跟着我学了半日的字。寰玉练了半日的刀,阿萝跟着寰玉,一直黏着她。”
又叮嘱道:“她鲜少出主意,既然想叫阿萝,咱们就都叫她阿萝。”
折思之点头,有些吃醋,“我还以为她不喜欢亲近人——她就不黏我。”
冯氏:“她确实不太喜欢亲近人,但很喜欢黏我和寰玉。她啊,看着乖,但慢热得很。”
说到这里她也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性子带这些防人的警惕,很少愿意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就是阿兄家的那些表兄弟和表兄妹,她也不太搭理,只一心一意缠着寰玉玩。”
折思之:“昨日她就一直看着安王。”
冯氏笑起来,“安王爷长成那个谪仙的模样,我也愿意盯着看。京都少有姑娘不盯着他看吧?”
折思之就嘀咕,“还是寰玉有眼光!我看还是我这样的好,威武,雄壮,力气大,能吃苦。”
等洗完澡,他乐滋滋的把孩子们拢到一个屋子里带着他们投壶玩,预备享受一番天伦之乐。结果还没投呢,就听人老夫人来了。
折思之悄悄看了一眼妻子,站起来给老娘让位。冯氏低垂眉眼,并不与之相争。折老太太并不是那种农村老妇,一味的只懂得跟儿媳胡搅蛮缠,相反,她很有智慧,至少在儿子面前很会装。
她笑眯眯的道:“你们都在此处,我一个人孤单的很,便来与你们一块说说话。”
又朝着折琬玉伸出手,“我的心肝,快来祖母这里,祖母两日没跟你一块睡,实在是想念得紧。”
冯氏紧张起来,抱着小女儿不松手。她哪里不知道这位婆母的手段,这是明着争人来了。
但三年没陪着小女儿一块长大,即便她再乖巧,也是亲近陪她更多的人。于是挣扎着向折老夫人走去。
冯氏就放了手。折老夫人得意的眯起了眼睛。将小孙女抱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翠翠的镯子给她戴上,“祖母一看见它就觉得我家琬玉肯定喜欢。”
折琬玉果然欢喜,糯糯的道:“谢谢祖母。”
折寰玉在一边看着,不屑的轻声哼了哼:多少年了,祖母还只用给琬玉一个人东西来蔑视她们。
她都长大了!她又转头去看阿萝,却见阿萝低头正啃饼呢,见她看过来还有些疑惑,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打起精神帮阿娘应对祖母,就听见外头有小厮来报安王又带着小太子来了。
折寰玉:“……”
折思之:“……”
今日真是不太平啊。不仅要应付老娘,还要应付这两位主子。
但心里有怨气也不敢发出来,只好堆着笑脸去迎。
齐观南装作没看见。他昨晚上又做了那一幕梦境,尤其是那一支紫藤萝簪子尤其清晰。
他将那支簪子单独画了出来,拿去给工匠打造,而后思来想去,还是带着小太子来了折家。
蜀州和紫藤萝都能对得上梦境,是目前唯一跟他梦境联系到一块的,万一能从折家探出点什么来呢?
来了之后,先看阿萝。她今日稳重多了,也不站到他身边来,也不给他倒茶叫殿下,只依旧会忍不住抬头看他。
齐观南看在眼里,又受了折家一家子的礼。
一番见礼之后,小太子嚣张的要去练武场跟折冠玉比试,一众人便跟着一块去。
练武场上没有什么主次座位,仆从便拿来了蒲垫。齐观南坐在第一个,折老夫人坐在第二个,折思之和冯氏带着三个闺女坐在后头。
折老夫人激动得很。她还是第一回 看见安王。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王爷如今正含笑看着练武场上的孙子和太子比试。
她不由得自豪。孙儿于武艺上最是有天赋,比他爹更厉害。但还没高兴一会,就见孙子不知道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大孙女便上了练武场,跟太子打在一块。
折老夫人老大不高兴。
男人家的比试,一个女娘上去做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
她也不敢在安王面前胡说八道,这点子大局还是懂的。但又不想让大孙女一个人出风头,想了想,转身把折琬玉一把捞起来坐在了身边。
——是的,她有点大局观在身上,但不多。
冯氏和折思之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目瞪口呆之余,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