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安的拒绝让马小晴刚刚开口挽留的勇气瞬间消失,不过心里也微微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胆子的确有点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挽留一个男人留宿,怎么看都像是一种邀请,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陈立安没有注意到马小晴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和庆幸,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下不少的啤酒,和马小晴的酒瓶碰了一下说:“祝你好梦。”
马小晴讷讷地抬起手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才把心里异样的情绪压下。
“我走了,明天片场见。”陈立安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的台灯旁,绿色的玻璃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幽宁的绿光。
马小晴看着满屋子的绿光,突然很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帮我洗出来,我有预感这是一张很好的照片。”陈立安将手里的相机放在马小晴手里。
马小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更深邃更有魅力了,像是一个会吞噬人心的黑洞,把所有的东西都吸引进去。
没有等马小晴回答,陈立安就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留恋,似乎像是很向往外面寒冷的黑夜。
陈立安从马小晴家里离开后,在路边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高高的路灯下,陈立安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在路灯的余光中陈立安慢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莫名其妙的天赋
清晨六点,陈立安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将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
陈立安的房间很小,十平米都不到,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上面的书不多,只有几本还很新的高中教材。
大杂院里的人这会差不多都起来了,陈立安还听到齐大爷在院子里打拳的带出的拳风声。
这老头把功夫练到骨头缝里了,陈立安在他手底下最多支撑三分钟,就会被一掌拍到地上趴着。
为了不让齐大爷发现自己回来,然后拉着自己问东问西,陈立安就在家里刷牙洗脸,等到老头打完拳出去吃早饭,才从屋子里溜出来。
这个大杂院是三进院,一共住了六户,陈立安出来的时候,有几个毛头小子正蹲在家门口睡眼惺忪的刷牙呢。
他们看到陈立安后,都立马放下手里的牙刷嘟嘟囔囔地喊道:“安哥。”
陈立安没有搭理自己的小老弟们,表情郁郁地离开了大杂院。
一个十五六岁留着寸头的孩子,看着陈立安离去的背影嘀咕道:“安哥的表情有点吓人啊,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他了,希望不会被打死吧。”
如果陈立安知道这小子这么在背后议论自己,等电影拍完绝对会先打爆他的狗头,说的好像他是暴力狂一样。
从大杂院出来,陈立安没有去以往那家包子铺,担心会遇到齐大爷,索性绕了个弯去胡同另一头的炸油条的摊子,买了两根油条。
陈立安嚼着油条,伸手拦下一辆刚出车的黄色出租车,胖胖的小面的看起可爱的很,这是去年为了降低出租车的进入门槛特批的。
出租车虽然多了,但是坐车的体验绝不算好,四月份的天气坐车还行,等到夏天会闷死人。
出租车里陈立安看着不断上跳的车费,感觉自己拍极度寒冷的片酬可能还不够每天打车的车费。
坐公交陈立安是不愿意的,他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只要有条件就不会委屈自己。
吃苦耐劳的品德陈立安也是有的,但只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比如拍戏比如练拳。
生活中的其他方面,陈立安不愿意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这很不社会同时也很社会,听起来还挺矛盾的。
“看来得想办法拍快一点,或者找个离片场近的地方住才行。”陈立安嘀咕了一句,把手里的油条一口吃完。
车子很快就到了,陈立安从钱包里掏出十二块钱递给出租车师傅,十公里十块钱起步价,后面的一公里一块钱,这年头开出租也很赚钱。
陈立安从车上下来,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车里的汽油味太重,有点晕车了。
等陈立安来到剧组约定的地点时,还没人来呢,他是第一个到的。
今天拍的戏份会在王晓帅朋友的家里拍摄,没钱租景只能选择对周围的朋友下手。
极度寒冷的经费也大多如此,是王晓帅身边的一群朋友凑钱支持的。
真的很寒酸啊,陈立安靠在路边的树上无聊的看着清晨上班急匆匆的行人。
陈立安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王晓帅就来了,和舒琪一起过来的。
因为舒琪有车,他在京城的有钱朋友借给舒琪的。
舒琪对内地的电影人很友好,曾经帮忙很多电影出口海外电影节,是一个很好的电影推广人。
大太监李莲英、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二嫫、红粉等等电影,他都帮忙作过海外市场策划。
并且他还有一家发行公司,为很多文艺片做过发行。
舒琪这样的人人脉很广,虽然作为导演可能不是很成功,但是作为电影人他很厉害。
这也是陈立安选择极度寒冷的原因之一,希望能够认识舒琪这样的电影人。
好吧,陈立安承认,自己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这不耽误他会呈现出完美的演技。
舒琪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极了,走到陈立安旁边笑着说道:“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会睡懒觉。”
陈立安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说:“昨晚睡得比较早。”
“你昨天的确累坏了,今天的戏份就轻松多了。”王晓帅凑过来散了两根烟,白杆杆的中南海,抽起来有一股淡淡地臭味。
不过白杆杆看起来很漂亮,是很多伪文艺青年的选择,便宜又好看性价比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