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安坐下后看了一眼赵韬,又看了一眼坐在贾章科身边的朱炅,心里感觉怪怪的。
赵韬算是贾章科的“后妻”?
贾章科现在的女朋友陈立安是认识的,也是北电的校友,不过读的是研究生,今年也就要毕业了。
陈立安笑着问道:“朱学姐打算什么时候和老贾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朱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很文静地挽了一下头发看着贾章科说道:“等我毕业,他这部电影拍完就结婚。”
“那我提前恭喜了。”陈立安笑着端起酒杯敬他们两一杯,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凑热闹一起举杯。
这顿饭吃的还挺尽兴的,在座的人也没把陈立安当成什么大人物来对待,该灌的酒一杯也没少。
不过汾酒的确不错,陈立安还喝多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汾阳的旅馆条件很差劲,甭管你多大的腕来这都一视同仁,反正旅馆就这条件。
还挺他妈公平。
落后地方阶级差距就相对小一点,你有钱也就比没钱的吃的好一些,你能消费的起的地方,没钱的人咬咬牙也能消费的起。
要是换成大城市,那可就不一样了,不说一顿饭了,就一瓶八千的xo,放在汾阳这个地方那都是天价,多少人一年都挣不到八千呢。
陈立安和一群汾阳本地人坐在小店里吃早餐,一碗稀饭配上烧肉饼和小葱饼,香得很。
距离开机还有好几天呢,陈立安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会汾阳话,之前听过不少,学起来倒也没那么难。
陈立安本身的语言天赋还是非常好的。
这几天贾章科忙着开机的事情,几个演员倒是经常凑一块,多说说话学习语言嘛。
电影里四个主演,两男两女,梁景东和赵韬的方言都不用现学,就陈立安和杨天乙需要学。
一个京城人,一个东北人,都不会说汾阳话,杨天乙还好一些,来的比陈立安早,学的已经八九分像了。
陈立安吃着小饼子,对杨天乙比较好奇,她也算是专业演员,不过之前都演话剧的,最近正在准备拍一部纪录片。
“你为啥想起来拍纪录片?”
杨天乙思考了一会说道:“电影都太假了,话剧也假,而且功利性很强,我就想拍点真实的东西。”
陈立安点了点头,人家玩真实的,不是玩艺术的。
要说大胆还是这些拍纪录片的大胆,贾章科拍七九年的小年轻,哪有人家拍纪录片的来的深刻。
第六代导演要不是有艺术加成,还真不如这帮子拍纪录片的。
陈立安还挺佩服这些拍纪录片的,看着她问道:“准备自己上阵?”
“哈哈,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来。”杨天乙笑着说道:“我这是来攒钱了,顺便和余力为学学怎么拍。”
陈立安挺佩服这个姑娘的,把手里的石头饼都丢进嘴里说道:“要是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那我可记住了,有你这个有钱人在,我可不怕没钱了。”杨天乙开了句玩笑,不过也没打算找人帮忙。
自己第一次接触,按自己心意来,真弄那么复杂反而失去自己的初衷。
陈立安也没再说什么,这几天学汾阳话,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贾章科也招呼着开机了,当陈立安换上充满年代感的衣服后,还真有种回到过去的既视感。
就像是自己刚来到这时代的感觉,入眼都是充满年代气息的建筑,周围的人也都是一样,打扮的土土的,没有时髦和洋气的玩意。
贾章科弄出来的汾阳文工团里,陈立安就像是回到几年前的状态了,一个追求艺术的小青年,对未来充满期待。
文工团现在还是事业编,陈立安饰演的崔明亮从心底觉得自己和那些在地里找食的农民不一样。
用崔明亮自己的话说,他是文艺工作者,身上都带着文艺气息,心里都是对艺术的追求的向往。
电影的开篇就是在乡下的大礼堂里,文工团正在慰问演出,台下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贾章科从当地找来的老乡,现在年还没彻底过完,不到春忙的时候,这些镜头不拍了,以后想凑齐这么多人还真有点困难。
陈立安看着破旧的礼堂,还有上面挂着的画像和标语,忍不住啧了一声。
剧本里虽然是七九年,但是很多的细节都在表明十年虽然过去了,但是影响依旧存在。
剧本里的很多台词,让陈立安放到现在都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文工团的表演是开往向s山的火车,陈立安和几个演员坐在木凳子上,一只脚勾住凳子一只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上。
等到主持人充满时代气息的报幕结束之后,舞台上的灯光也亮起来了,音乐也响起来了。
年轻的演员们坐在凳子上模仿着火车,一边唱着歌一边用脚勾住凳子一走一顿地朝着舞台中间驶去。
唱的歌说的词,都充满了那十年的尾巴。
陈立安扮演着一个拙劣的年轻演员,心里算是明白贾章科为什么会被很多人讨厌了。
火车的呜呜呜
演出结束后,文工团的演员都回到了团里的客车上,队长在挨个点名。
叫到崔明亮的时候没人应,崔明亮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最后一个上车了。
来迟了自然免不了被队长一顿说,不过崔明亮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