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慢慢收紧,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他转过脸,将视线望向了窗外,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天色都亮了,可他却一宿没睡,尽管如此,他还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的心底出现了某种隐蔽的情绪,正在悄无声息地破土发芽,并在他的心底扎根。
巡查病房的护士走进给柏舟测量血压等生命体征,狐疑地看着面色发冷的alpha,劝慰道:“家属可以休息一下。”
谭知礼微抬下巴,算是回应。
护士知道谭知礼是来头不小的大人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测量完柏舟的血压、体温之后,就到别的病房去巡查了。
前脚护士刚走,柏舟就醒过来了。
柏舟颤抖着睫毛,视线是一片模糊,他眨巴了好久,才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墙顶跟刺目的白炽灯,很久都没有看到光亮的他不习惯地将眼睛闭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勉强适应这样的光线。他的脖颈僵硬而酸痛,缓缓地转了过去,他的视线里倒映着身姿颀长的alpha,眉眼弯了一下。
分手以后,柏舟从来都没有对谭知礼笑过,谭知礼知道柏舟这是对过去的他微笑。
谭知礼的眉头紧紧地压着眼眶,视线像是胶带一样固定在柏舟的身上,“你现在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柏舟盯着谭知礼,原本的笑着的眉眼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觉得恐怖的回忆,脸上露出了惊惶失措的神情,他颤声道:“我求求你,别再碰我了,我好痛……”
“我不碰你。”谭知礼从未这般急切地跟谁辩解过什么,他停到半空中的手显得是那样无力,伸出去也不是,停在半空也不是。
“啊——”柏舟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脑袋,看样子像是受到了刺激,他从喉咙里挤出了难听尖锐的嘶鸣声,“别碰我!……”
听到动静的护士连忙从外面急奔而来,护士将谭知礼从病房里拉了出去,疾言厉色地警告他,“这位家属,病人现在有应激症,他不想看到你。麻烦你先出去,否则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
谭知礼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瞬间冷了脸,又嘴硬地问道:“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他?他爸不要他,他妈不管他。”
“他总有朋友吧?你让他好朋友过来照顾他。”护士提出建议。
柏舟是有朋友,他从小一起长的钟觉浅被他想方设法送出国了,班级里其他同学跟他的关系都很一般。
谭知礼蓦地想到白淮书。
护士进去安抚柏舟的情绪,谭知礼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他倚靠在墙上,肩膀处蹭到了墙壁上抖落下来的灰尘。他没有白淮书的电话,只能将电话打给陆风白。
陆风白就是个夜猫子,这会儿刚睡下也被谭知礼的一通电话给吵醒了,陆风白对谭知礼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也没有问谭知礼为什么要找白淮书,就直接把白淮书的电话发给谭知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