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晚浓眉紧蹙,显然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他抬脚要走。陈萃眼尖的瞧见他手上的菩提手串,陈萃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不懂是十八岁还是三十岁,只会着急忙慌的跟在他身后,怯懦的问:“小晚,菩提子,能给我一颗吗?”
陈萃想把它戴脖子上,这样以后失眠就能盘着想事情。
“不能。”简短有力,音稍稍的低,听的陈萃想哭。
“我不要了。”陈萃堵在他身前,一旁人影穿梭,拉出时光的影子。陈萃看到他青涩的轮廓逐渐蜕变,眼光彻彻底底的变凉,变冷。电光火石间,陈萃听到他说:“我恨你。”
陈萃心头一热,喃喃自语:“你应该恨我,可是小晚,恨了我你也就忘不掉我。”
钟声响起,厚重的音叫树木抖擞。
武成晚回他:“嗯。”
陈萃问他:“你来庙里拜什么?”又像是不需要得到他的回话,懊恼道:“我有时候也想拜菩萨,要求的事情很多,怕菩萨听了烦,就想只问菩萨,能不能让我们晚几年再遇见,不要是高三。大学毕业最好,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能更勇敢了。”
武成晚蓦地开口:“我不要。时间没错,地点没错,”他敛眸,很笃定,“人也没错。”
陈萃茫然道:“我不好。”
武成晚把那串菩提子脱给他,短短的手串突然变很长,被武成晚戴在他脖子上,“别说一个,我会给你全部。我会给你我的全部,你只需要给我你的坦诚。你有什么瞒着我?”陈萃怔住,恍惚间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你有什么瞒着我,武成晚变得如佛像一般巨大,自高处俯瞰他,压的他喘不过气。
陈萃惊醒,急促呼吸,他此刻正在床上,武成晚在一旁桌案办公,见他醒了,眼神示意他喝床头柜保温杯里的水。陈萃大口喝水,赤着脚下床,有点儿离不开他,环着他脖颈,用湿润的嘴唇亲吻他耳垂,刚睡醒声音沙沙地,“想你。”
武成晚把他拽到身前,推开笔记本电脑,叫他坐在桌上,问:头痛吗?
陈萃摇头,重复了一遍,“好想你。”
武成晚起身,凳子腿划过地板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他压下来那瞬陈萃压根儿没有做好准备,肩胛骨堪堪抵着桌后的墙,生硬的,任他舌头顶进来,很热。陈萃抬手抱他脖子,鼻腔哼出黏腻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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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萃最近又开始上车间了,主要是给武成晚看那批色稿,要对色,怕墨印出来不对。车间有一个吊顶风扇坏了,又闷,不流通的空气叫工人都爱去门口或是值班室蹲着蹭空调。陈萃在车间站的隐隐发汗,他很少会出汗,但这天气实在叫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