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过去了,本来都能组装好七八个的进度,他却一个都没弄好。
琛柏书心口一颤,往前走一步,他看着余哉低落的头发挡住的大半张脸,以及肉眼可见颤抖的肩膀,几乎已经明白。
一滴水珠突然坠下,直挺挺地砸落在水泥地面上,润湿了一点深色。
“听说卖了五十万。”余哉弯下腰,脑袋埋在双腿间,继续缠着他的小零件。
他说的是“听说”,不是直接就是“卖了五十万”。
琛柏书浑身发冷,汗毛直竖,一脚狠狠地踹在门柱上,“操他妈的!”
线条缠不上,余哉换了一个小灯泡,压抑的哭声逐渐无法自制,他说:“柏书,回去吧。”
回去吧,他不想让柏书看到他哭,他没办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琛柏书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耳边嗡鸣。
余哉再也缠不上那几根电线,线板顺着手指掉落,他终于忍不住,在这阴暗中捂着脸哭出来。
“柏书,走吧,算我求你了。”他想起来那天晚上那瓶有拆过痕迹的矿泉水,可他没在意,就那么喝了下去。
从此,他也跟着那瓶开了封的矿泉水一起死了。
琛柏书眼睛湿润,身体紧绷,他看着余哉崩溃的削瘦身躯,也跟着哆嗦,对未来感到无限的迷惘。
他站了许久,余哉的哭声一直没停,呜咽着听不清的字眼。
他低声说:“你好好考虑,走之前我会来找你,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解决所有麻烦。”
他退出门槛,带上脏污的木门,脚步停顿。
只是屋里寂寥,无人回应。
他没做错什么
薄言的讯息是晚上八点多来的,视频电话蹦出来的时候,琛柏书还赤身躺在地上,他刚给薄言发了消息,没想到这次刚过没多久竟然有了回复,声音一响,就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自从中午见了余哉,心里的情绪尤其强烈,迟迟不能平复。
他有千言万语的话想对薄言说,最主要的还是对于昨天的事道歉,他不应该那么胆小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