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雨目光重又集中在电脑里播放的电影画面上,脸颊却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视线时不时飘向手机屏幕,然而熄暗的屏幕始终没有亮起。
电影临近结尾,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十二点。
姜听雨看了眼手机,眸子里的光亮黯败,整个人好似焉了的花。
谢霁淮还是没有给她打视频。
是忘记了吗?
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食言过,今天怎么就会忘了呢。
是不是太辛苦,所以回到家就睡觉了?
姜听雨不停地给他找理由,试图欺骗自己。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她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依旧能证明她此刻有多失落。
合上电脑,姜听雨攥着手机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床榻前,掀开纯白色的羽绒被躺下。
姜听雨睡不着,睁着眼睛看黑沉沉的天花板。
卧室里所有的灯光都被关闭,陷入黑暗,天花板雕刻的纹路都隐没于暗色里,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周围太过安静了,虫鸣鸟叫的声音完全听不见,就连空调都风声也是浅浅地拂进耳畔。
不多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好似车子启动时引擎轰鸣的声音。
姜听雨抹黑去够手机,举到眼前才发现是谢霁淮打来的电话。
她猛地坐起身,心跳渐不平稳,目光不敢置信地定在屏幕上。
他难道是在公司加班到这么晚,刚刚到家吗?
姜听雨心口微微泛疼,仿佛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指尖轻颤着点了接通。
短暂的电流干扰后,谢霁淮磁沉低哑的嗓音从听筒里扩散而出:“房间门牌号告诉我。”
姜听雨没多想,很乖地报出房间号。
说完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男人声线透着清冽,听上去像是寒风卷过松针林带出的气息。
姜听雨茫然无措地眨眼,心上忽然惶然起来,似是在昭示着什么。
沉默片刻,姜听雨主动开口:“你是刚下班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心。
“不是。”谢霁淮唇齿溢出一丝极其浅淡的声息。
不是刚下班,那为什么这么晚才打电话?
姜听雨满心都是疑惑,想询问他又觉得是小题大做。
他也没有忘记对她的约定,不过就是晚了点而已。
姜听雨抿着干涩的唇瓣,静静听男人的呼吸声。
他好像在走路,气息有些许的凌乱,半分钟后,手机听筒里传来电梯门开的声响,紧接着,对方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谢霁淮,你还在吗?”姜听雨凑近手机,刻意放低的声音又软又糯。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姜听雨心跳变快,比巴掌还要小巧精致的脸蛋凝着复杂的神情,眉眼也紧蹙在一起。
过了没多久,皮鞋落地的声音再次出现,姜听雨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卧室外短促的敲门声。
姜听雨愣了一瞬,趿上拖鞋走出卧室。
她没敢直接开门,担心门外的会是坏人,距离大门三步左右的距离就停下脚步,轻声问道:“谁呀?”
“我。”
温凉喑哑的嗓音压进耳畔,是她熟悉的音色。
姜听雨心骤得跳空一拍,整个人仿佛被牵引住一般走到门口。
轻颤的指尖勾起防盗锁,掌心按下把手,门应声而开,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男人上身一件深色衬衫,没打领带,袖口挽至手肘下方,精瘦的小臂完全显露出来,走廊橘黄的光线给他瓷白的肌肤染了一层蜜色。
借着光亮,姜听雨看清了他眼底因过度疲惫而泛起的红色血丝。
“你怎么来了?”
姜听雨呼吸一滞,木讷地出声。
她从冬庆楼回来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是晚上八点,现在已经是凌晨。
他是特地赶过来见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