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仰起脸, 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 一字一字地回答他。
“道、听、途、说。”
“嗯。”陈放垂下眼睫, 声调带着似有若无地引诱,“那你告诉我,还有没有听过别的?”
“听了。”
房间的窗户大开,时简撩起被风吹散的发丝,转过脸指向陈放的心口。
“他们都说,你这里还有一个纹身,从来不让别人看。”
“好了时简。”陈放把时简的手按下去,让她坐直,“你现在不清醒,喝完水就必须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不要!”时简用力拍下沙发,重新抓住陈放的手腕,推高他的衣袖,凑近过去。
“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找我。”
烟雾状的纹身蜿蜒而上,时简轻抚着被线条遮挡住的疤,哽咽着问,“我们就是见过,对不对?”
心口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陈放怔住,霎时变了脸色。
—
时简在李千星强烈的注视下醒了过来。
“你吓我一跳,干嘛这么看我。”她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闭上眼睛。
“小时。”李千星向前坐了坐,手动帮她睁开眼睛,严肃道,“你知道吗?昨天把陈放醉哭了。”
“啊?”时简蹙起眉。
“你昨天喝醉,非要去陈放的房间,我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先让他带着你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李千星吞咽了一下,有些紧张,“后面陈放送你回来的时候,他哭了,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他哭?你是在骗我吧。”时简伸手戳着李千星的额头把她推走,翻身下床。
“真的,你不信去照照镜子,你也哭了。”李千星跟在时简后面,拉着她到卫生间,“你看,你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似的。”
时简仍是不信,不以为意地抬起眼。
看到镜子里发肿的双眼时,她瞬间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千星,你知道我们今天几点回上青吗?”时简迅速挽起头发开始洗漱。
“十二点吧,票是一点半的。”李千星看看时间,现在才不到九点。
“怎么了小时,突然这么着急。”
时简合上行李箱:“你帮我问问le,陈放是不是不在隔壁。”
“没有吧,大家不都是一起回吗?他干嘛自己先走。”李千星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拿出手机。
两分钟后,她一脸震惊地挂掉电话。
“小时,le说陈放昨天连夜回的上青。”
……
时简性子温吞和善,但从来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陈放不是上青市的人,他怕电,用纹身来遮挡手臂上的疤痕。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
所以,他就是时简要找的那个人。
高铁一路向南,下午一点准时到达上青。
时简到基地的时候,别墅里空无一人,训练室的门紧闭,连走廊灯都是关上的。
她放下行李箱,循着记忆踩上楼梯。
一层一层到三楼。
最里面的那间卧室,没有被彻底锁上。
时简在门口停下,连续做了五次深呼吸,才出声叫他。
“陈放。”
没有任何回应。
“我进去了。”时简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昏暗成一片。
“陈放。”
时简摸到开关,摁下去的瞬间,陈放从右手边的浴室走了出来。
他穿一件黑色睡衣,衣领半敞着,发稍还在滴水。
“你,我……”时简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忘掉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话。
“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