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不戴,就做的话。
贺南枝也不可能这么平静接纳他,毕竟未婚先孕传出去,对贺家名誉终究是不太好听的。
晚间的雪降得毫无预兆,一大片一大片将外面院子顷刻间覆盖了层剔透的积雪。
主卧内,她被落雪声给吵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发现身侧空无一人。
还以为谢忱岸是不是偷摸着去书房办公了。
刚裹着被子坐起身,眼眸的视线蓦然定格。
不远处的落地窗外,依稀看见院子里亮着几盏暖橘色灯光,随着她下地,光脚很轻地走近,也越发清晰地看到在雪地里,谢忱岸只穿着黑色薄绸睡袍,雪花清冷冷洒下时,落了他一身。
而谢忱岸也不避,正俯身,修长冰冷的指骨缓慢地堆了个冰雕玉琢的小雪人出来。
他行事一向追求极端完美,在夜深人静下,又堆了另一个手牵着手的小雪人出来,料峭寒风吹过,借着晃动的光,看到他眉眼沉敛,在薄雪写下:
——贺南枝、谢忱岸。
贺南枝心跳震得仿佛眼前雪景都在轻轻晃动,不知自己的手何时抵在了落地玻璃前,想看得清楚些。
名字写下没片刻。
他不知怎么又把谢忱岸三个字给涂抹掉了,细碎的雪花飘飘散散下来,顷刻间就将痕迹给彻底掩盖住。
贺南枝呼吸声跟着一轻,直到谢忱岸动作慢条斯理拭去肩头薄绸料子沾染的冰雪,终于转而进屋,她才往后退了几步,慢慢地回到床上躺好。
莫约过了十来分钟。
被子被掀开,谢忱岸朝她纤软的背靠了过来,随之而来还有薄而淡的寒霜气息,侵袭着她肌肤。
贺南枝假装不经意间被闹醒,被吻着,下意识抱住男人性感的身躯。
次日。
清晨时分,庭院里堆着两个小雪人。
贺南枝内心惋惜没有手机拍下的同时,她比羊脂玉还白的手捧着一杯热牛奶慢悠悠再次经过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俊美男人,这次没踹他了,而是寻了个边缘坐下。
心底才默念三声,谢忱岸修长带点凉意的手就已经攀到了她裙摆边缘。
似乎见没抗拒的意思,他挑起慵懒弧度问:“想了?”
贺南枝秋水潋滟的眸子低垂着,放下杯子,稍微起身往他胸膛来,而近日养成的新习惯,谢忱岸已经同时搂过她的腰肢,再也自然不过将姿势换成他在上方,长指就要去轻触她衣带。
这时。
贺南枝不施粉黛的小脸轻抬,靠近他耳旁:“想个鬼,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这几日都不敢再提一句要回贺家的话。
就怕刺激到谢忱岸脑子里哪根敏感的神经。
不过现在气氛恰到好处,贺南枝原是想跟他讲道理的,谁知一出口,谢忱岸那张脸上的慵懒散漫神色,瞬间就变淡下来了。
贺南枝也是服了他这股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言不合就关人禁闭的特殊癖好,下意识蹙起眉心说:“谢忱岸,你难不成打算这样一直让我人间蒸发?等结婚那天再出现?”
她清灵的音色讽刺值拉满。
谁知谢忱岸神色坦然地想了想,似乎还真听进去了。
“可行。”
下一刻。
贺南枝直接抬脚,用力踹向他的膝盖。
沟通失败倒也无妨。
当天傍晚时分,贺南枝在跟他在沙发上胡闹了一番后,身子骨懒绵绵地睡醒来,正被抱到餐厅桌前喝鸡汤,思南公馆门外来人了。
这次不是什么秘书送避孕用品。
而是贺家,她那尊贵美丽且一向脾气不好惹的母亲派管家来召唤人了。
顾青雾的意思很简单。
贺南枝既然已经暂时搁浅了艺人工作行程,她又没正式进谢家的门,快过年了,也该回贺家老宅当一段时间的金枝玉叶,陪她这个母亲见见客。
而且顾青雾不容许谢忱岸有拒绝的余地,公馆门外派了车和数十个保镖全程护送女儿回家。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透过院子落在了餐桌。
贺南枝从椅子跳下来,又绕着端坐着不动的谢忱岸身侧走了半圈,有人撑腰的时候,她漂亮脸蛋的笑容都不知多嘚瑟嚣张:“贺斯梵来了你还可以不放人,但是我母亲的命令,你敢公然违抗?”
谢忱岸动作缓慢搁下筷子,那双墨玉的眼瞳幽深注视着她:“自是不敢。”
“是呀,谢大公子在我贺家名声俱佳,哪怕心底不愿服从,装也得装到位呢。”贺南枝早就看破谢忱岸在长辈面前最喜摆出那种按规矩行事的严谨从容性子。
也因此,只要母亲出面的话。
谢忱岸就算有名分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当个听话的漂亮女婿。
贺南枝去楼上换一件出门穿的衣服,临走时,不忘记找他索要手机。
谢忱岸亲自送她出去,却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你有证据是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