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房间中,单凭肉眼难以捕捉,盛萤却因此生出些熟悉感。
“这房间重新布置过了。”孟扶荞道。裹缠她的红线已经由小指扩散到了半身,这些红线全都处于一种漂浮离散的雾化状态,她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盛萤,目光却看向装满水的铜盆。
这是一句废话,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房间布置有很大问题,正常情况下不会将床头柜和衣柜都迭在一起,柜门都没办法正常打开,倒像是为了腾出空间专门挪过去的,铜盆装水郑重其事的放在门后,遍布的红线也有一定规律,就连床的位置都拖动过,从靠窗变成了房间正中央。
盛萤的右眼皮忽然跳了起来,她几乎强製性地抓住了一缕红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嗯?”孟扶荞收回目光。
“是血砂,判官笔尖上永不干涸的血砂……他曾经是判官!”
判官不靠血统传承,也并非天生下来就有本事超度亡魂,在血尸风风火火地杀上门前,大多只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普通人,一旦成为判官,很多事都要从头学起,并且没有拒绝和摆烂的办法。
盛萤刚见到孟扶荞的时候,曾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力,毕竟“求”这个字颇有些分量,后来才知道判官都是冤种赠品,血尸也不过例行通知,只不过她遇到孟扶荞的时机不太对,因此一开始就对判官这行有些误解。
本以为是普度众生,后来才发现是自顾不暇。
“我先把这里封起来,”盛萤叹了口气,“让他的怨念继续发散下去恐怕会影响到其它人。”
客栈里人流量不小,前后左右住宿休息的,还有前厅吃饭驻足的,空气已经湿润到回南天的程度,目前影响范围还有限,继续扩张难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不对。盛萤这家客栈在外已经有闹鬼的传闻,她并不想将传闻做实,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好奇和关注。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判官封地,此地就会自动成为她审案的衙门,困在衙门中的亡魂难免被鸣冤鼓惊扰发疯,有时候疯得太厉害还会咬人。
盛萤之前有过几次经验,但她在判官里也只能算是小辈,才干了不满两年,加上她本身不太积极,到现在对判官的了解也就七七八八,不够深入,更别说超度同行……她连活着的同行都没见过几个。
孟扶荞看了盛萤一眼,“这红茧叫薙人蛹,成熟之后会孵化出魃,聚拢在周围的水汽会被蒸发一空,到时候不只是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