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东西是人皮,还是“自己”的人皮,陈巧雪就全身发痒,鸡皮疙瘩倒立,难受的不行还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难受,思考之后她就将鼓带了出来,原本想交给盛萤的,路上遇见小玉就委托她带了过来。
小堂鼓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周围的漆看起来比之前更新一点,上面那颗黑痣越发浓郁,确实很像墨点,还是晕开的墨点,整面鼓吸饱了水汽,有种润泽感,拿在手中就能察觉鼓面和鼓身都养得很好,没有干裂和毛边。可越是这样陈巧雪就越害怕,总有些鼓要活过来的错觉。
“她……陈巧雪还说这鼓自从进了古城之后就不规矩。”小玉将灯笼放在桌面上,谢忱沣的残魂被当成了蜡油,以符纸为灯芯正在燃烧,这种烧法不会对谢忱沣产生致命影响,只是纯粹的疼痛折磨,跟传说中十八层地狱里的火山地狱差不多。
小玉清了下嗓子,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继续道:“这鼓不用敲就会发出声音,鼓面有一点微微颤动,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共鸣。”
论胆子,小玉的也不是特别大,她天天跟判官血尸住在一起,时不时要款待找上门的怨魂或者帮盛萤善后,这么多年竟还是怕鬼……准确来说小玉是怕故意吓人的恶鬼和不明原因的灵异事件。她将自己胆子小归咎于能力差,有人撑腰当个临时辅助还可以,让她正面迎战强敌,小玉只剩下抱头鼠窜。
也因此小玉特别钟情武侠小说里的花瓶角色,理论知识无人能及,实践能力一塌糊涂,可就是能混到最后毫发无伤。
说完话,小玉又四下张望一眼,“那位呢?”
她很少叫孟扶荞的全名,通常是用“那位”“血尸”等等笼统称呼,哪怕当着孟扶荞的面也是一样,最不客气的时候直接喊“喂”,这又跟她胆小的本性完全相悖,头铁的很。
“楼上呢。”盛萤让九叔给小玉也来了一碗银耳汤,热腾腾又不至于烫破上牙膛,刚好适合从寒风中回来的人。
小玉捏了下鼻子,“噫……好重的血腥味。”她刻意将小堂鼓放在灯笼边上,董鸢与谢忱沣之间纠葛太深,用杀与被杀来形容显得过于简单,小堂鼓又是董鸢的人皮做成,靠近的瞬间烛火更烈,几乎高出灯笼罩。
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并不重,鼻子被冷空气一吹直接麻木,这点异常气息基本察觉不到,只有小玉天生敏感,血尸有一点异常她都有感应。
“老板,你的契约书呢?”小玉提心吊胆地问。
“给血尸了,”盛萤背对着小玉,她站在无人处凑着章禾古城的热闹,“天谴想让孟扶荞为祂兜底,却预估错误,如果血尸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我塞给她的契约书也不起作用的话,今天章禾古城就会血流成河。”
她回过身来笑了笑,“我的建议是赶紧喝口热乎的银耳汤,再看看这辉煌灯火,不然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