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接触符咒的一瞬间,这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就消退了,孟扶荞将符纸往手心里一带,“谢谢。”
“不用谢,”盛萤则接过龙珠,“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孟扶荞:“……”她挑起眼皮看向盛萤,人类的视觉跟她之前也有所不同,世界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带有童话色彩的缤纷,就连这无聊透顶的外殿都可爱起来,捧着巨大龙珠的盛萤更加可爱。孟扶荞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撇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询问“精灵为什么没有翅膀”。
难得血尸如此乖巧,连“欠我一个人情”这种话都没有反驳,盛萤在龙珠巨大的光辉中错过了孟扶荞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应殊然的双腿就像是刚长出来一样,柔软僵硬还控制不了节奏,走也能走,但踉踉跄跄,她不想丢脸只能暂且靠着墙壁蹲坐下来。应殊然手上也攥着判官给的恆温符,水晶质地,内部用极细的朱砂笔勾勒出字形,显得精致和贵重许多。
“恭喜你,”孟扶荞的语气冰冰凉凉,“你现在是普通人了……惩罚会持续三天到五天,要看你的行为有多恶劣。”
她目光一挪,落在姜羽身上,“别担心,你只是体质像普通人,内核没有变化,所以不会死,而她……”孟扶荞指了指姜羽,“也依然是判官。”
“你适应得这么好,没少干缺德事吧。”应殊然反唇相讥。
“是啊,”孟扶荞点头承认,“忘记告诉你,为了自由我牺牲过很多东西,你理解的或不能理解的,所以……”
孟扶荞声音一压,对应殊然和姜羽做了个无声的口型:“不要挡我的路。”
孟扶荞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 至少壳子已经是个普通人,周身不再有煞气萦绕,也不会因为种族优势, 让居于下位者畏惧天敌般对她敬而远之,可在这一瞬间, 应殊然还是从她身上捕捉到了压迫感,随即肾上腺素激增, 全身的酸软淡化, 取而代之是骨血中沸腾的杀意。
两位血尸原可以压製的憎恶在这一刻露头, 应殊然扶着墙缓缓站起身,她拉住姜羽的手腕,目光垂下,掩去当中能跟孟扶荞相呼应地蠢蠢欲动, “姜羽, 你别离开我身边。”
应殊然的呼吸如此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适应这种必须进行的生理活动,使得姜羽不得不捂住她的口鼻, 帮她控制节奏,从四方渗透而来的黑色又向四方散去,她哑着嗓子又对孟扶荞道, “你离我远一点。”
血尸对自由的向往就像人类呼吸般自然且必须, 这种向往是糖葫芦里的竹签,贯穿时间和空间。孟扶荞身上的执念尤为深厚,应殊然就像卫星受到牵引, 不可控地诱发出了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