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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荞之前完全是仰仗血尸的力量强行控制反噬,直到触碰和随身携带变成了更具野心的利用,信物便立刻对她进行了反击且毫不留情,更古怪的是这些伤没办法恢復,随着时间推移,伤势越来越重,她的身体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蚕食,内部产生了空洞,继续下去孟扶荞兴许不会死,但一定会变成什么都做不了的空壳,如同植物人。

盛萤上午混在桂花茶里给她喝下的符灰起了一定作用,可惜一张符纸功效有限,只能在半个小时中减缓孟扶荞被蚕食的速度,而盛萤已经出去了大半天,孟扶荞就一个人蜷在沙发上,忍受自己慢慢被掏空地折磨。

孟扶荞继续将自己往沙发里缩,她的神智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盛萤冰冷的手贴上来时会好一点,离开后就有一阵高热在体内流窜,现在要是拿体温器来量,估计会报警“不要靠近沸水”,“是我自己执意要动信物,有什么后果我会……”

孟扶荞的说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全是虚汗。

“……你……”盛萤有些生气,面对一个已经晕过去的人又无法宣泄这股怒气,她盯着孟扶荞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苦笑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害人担心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也常常冒险,常常受伤,孟扶荞总是不讚同判官的行事手段,她们是消耗品,盛萤自己是消耗品,既然是消耗品,很多时候都要做一些远在能力之外的事,孟扶荞不能理解这种极致的利他主义者,简直是日子太好过自找不痛快的典范。

盛萤已经算是很薄情的判官, 至少她不会脑子抽筋到领受别人的报应,即便如此,她很多时候仍然会冒险, 也热衷于冒险,这条续过三次的命仿佛对别人来说重要, 对盛萤自己不过如此,她也不是想死, 只是无所谓, 履行职责要走这一步那就走, 即便这一步是钢丝勒颈,利刃穿胸,纯粹一个无情的打工人。

她从来没有顾念过周围人的感受,看看孟扶荞再想想自己的行事手段……盛萤忽然就不气了, 真类比下来小玉积攒的委屈要更多, 就连千刀万剐的天谴都是受自己连累, 这么多年甚至让小姑娘习以为常, 总是在后面收拾一大堆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

盛萤站起身,她将地上掉落的毯子捡起来掸了掸, 重新盖在孟扶荞的身上,随后走出房间,对正在厨房开火热汤的小玉道, “点外卖吧,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我报答你的。”

小玉眨巴着眼睛,“老板, 你没事吧?”

“我没事, 里面那位有事, ”盛萤取出三张符纸,“已经快死了。”

孟扶荞只会无限趋近于死亡,只要应殊然不动手,她就不可能告别这个美丽的人世。盛萤说话的同时,血砂落在符纸上,与今天早上她用在桂花茶中的大差不差……同样的符咒能延缓一次侵蚀就能延缓两次,盛萤需要一点时间思考该如何阻止信物对血尸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