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十巫已经只剩两位,不可能再重新来一场祭祀,也就是说信物一旦失去效用,轮回就失去了监察者,巫罗想建造的那道门也失去了基础。
“几天之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盛萤问。
十巫和陈家村的问题老早已经存在,这几天里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变化,就连陈冉的製作过程也复杂无比,陈家村的亡灵必须刚回到村子里就着手进行,单靠最后几天不太可能……
孟扶荞想了想,回復盛萤道,“我们。”
准确来说这个“我们”里包括的人很多,从盛萤到孟扶荞自己,然后小玉、盛希月和两位大巫,甚至是姜羽和应殊然。
姜羽和应殊然是在沉水潭附近被超度的,这三枚信物一开始也存在于沉水潭中,血尸这种生物活着时轰轰烈烈,死时也轰轰烈烈,说不定就对沉水潭中的信物产生了影响。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搞清楚灵气溃散的原因还有比“猜”更靠谱的办法,盛萤让血砂聚集在金鱼的脑门上,过一会儿便看见颗粒极小的红色沙砾丝丝缕缕散溢出来,在黑夜中形成一道细细长长缓慢延伸的红线,盛萤轻声道,“走,跟过去看看。”
徐果原本还有点担心在衙门中乱走迷了路,或是离十巫太远,出什么事被人掐头去尾,各个击破,眼下倒是没这么多顾虑了,盛萤这衙门将路程缩得很短,从陈家村到这荒郊野岭不过走了一分多钟,感觉自己现在喊一声,村子里都能听见,只是感官上受到了一点蒙蔽,没有手表这种客观载体的话,的确会给人一种深山老林孤立无援的错觉。
孟扶荞走在队伍的第一个,盛萤跟她隻相差半步,红线很奇怪,它是一点点“长”出来的,因此一开始并不知道它会指向什么地方或什么人,而它也跟疯了似得到处绕,先回到村子里,接着又将孟扶荞和盛萤带回了原地,也就是瀑布旁边。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徐果先开口问,“怎么回事?”
“很简单,”盛萤的指尖在红线上一勾,沙砾便随之散成了光影,“导致它灵气散溢的东西不在人间,在黄泉。”
“谁呢?盛希月?小玉还是陈冉?”孟扶荞也轻声道,“怎么会绑在这三个人的身上?”
金鱼与其说是十巫的信物,其实本质还是代表着“监察者”这个身份,血尸先不说,它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判官与十巫都有生老病死这一说,那判官能换,十巫为什么不能?巫谢和巫罗这个状态已经不能负荷这项责任,盛萤不知道是她们有意识让了位,亦或轮回自己挑选了继任者。
“监察”是一种责任,十巫为此牺牲了一切,亲缘情缘、自己的性命和死亡的权力,此刻黄泉中的三个人都是小姑娘,陈冉才出生几个月,小玉倒是活了很久很久,但她跟十巫毕竟不同,她没有正常的成长体系,小玉在祭坛上就是从个婴儿强行拉扯成了半大的姑娘,心智自此定格,就算之后时光万般磋磨,都不会在小玉身上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
至于盛希月……她是真正意味上的小孩子,乖起来像个天使,淘气的时候又无比欠揍。
轮回昏了头,才会在这三个人里挑监察者。
随后孟扶荞又想“可不是昏了头,现在这种情况下它还能做清晰的判断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