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后还会有痕迹吗?”温凝问?。
“解毒后会逐渐恢复如常,七日毙这毒清得容易,但您千万要提前服药。”线人道,“若是超过七日,神仙难救。”
“好。”
“门口的守卫是太子让人新换上的线人,您若是有消息,便直接与?他说。”
第四日,据绥南说,必格勒的伤口化了脓,高热不退。
绥南佯装痛苦,在必格勒的亲兵之中演戏,诉说萧云辞的无耻,为了报一己之私,居然在战场上刻意对必格勒动手?。
必格勒的亲兵勇猛且有血性,当晚便坐不住了。
温凝听闻此事,见?势不妙,急忙传信给门口的守卫。
当夜,必格勒的亲兵队伍一千人突袭应城,这一夜,火光冲天,一千人尽数丧命于?应城门外,一个也没有回来。
必格勒在病榻上高热不退,听闻这个消息,怒急攻心,当场发了疯。
他砸掉了手?边一切能砸掉的东西,并?怒吼着让顺城的百姓给自己的将士们陪葬。
绥南守在门口,听着那悦耳的怒吼声,淡笑道,“好,哥哥帮你杀。”
他一转身,果然见?到不远处,站着气喘吁吁地温凝。
温凝上前一步,皱眉看着他。
“不能杀百姓。”
绥南手?指一动,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哦?”
温凝心中一颤,咬牙道,“怎么?”
“必格勒那一千精兵偷袭,怎么会到应城死的那么彻底。”绥南眼眸如鹰隼一般看向温凝,“若不是有人报信,我很?难相信必格勒的亲兵会这么孱弱。”
“温凝,你若是有二心,我不会饶你。”
绥南虽在笑, 可那?笑容阴鸷,面容上是十足的警告之意。
他虽好美?色,却并非只好美色。
温凝姝色难得,却也只是?难得, 若是威胁到绥南的切身利益, 他绝不?会手软。
温凝心中一震, 明白自己此刻的反应十?分关键,若是?不?能让绥南信任, 那?么自己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一炬。
她冷静下来, 并?未直接反驳, 只冷笑一声,“绥南王子的意思是?,我给萧云辞通风报信?”
绥南并?未开口, 只径直看着她, 仿佛在辨认她的态度, 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到漏洞。
“在此之前, 我只想劝你一句, 绥南王子,顺城百姓不?能杀。”温凝上前一步, 蹙眉道,“难道你费尽心思折腾一番, 打了?胜仗之后,只想要北明的土地?”
绥南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却仍旧没有开口, 只看着她继续说。
“鞑靼在北明为何如此被?抵触,不?就是?因为对?待北明的百姓如同牲畜一般, 滥杀无辜……不?,是?拿杀戮取乐。”温凝静静看着他,“统治江山百姓,并?不?是?光靠杀戮,你要想做帝王,便不?能只靠武力?取胜。”
“帝王以百姓为根,杀戮镇压的帝王,在北明从未有过好下场,你究竟是?要图一时谋夺土地之快,还是?要长长久久的统治这片江山?”
绥南眼眸微微惊愕,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眸光深邃的看向温凝,“接着说。”
温凝反而言语间显出些不?耐,像是?看在他的份上,继续提醒道,“为何必格勒日前杀过顺城人,我未曾说半句,那?是?因为你日后一统江山,大可以将这口锅甩给必格勒。”
“但?你如今为了?必格勒平白无故杀害贫民泄愤,岂不?是?蠢材。”温凝眼底露出一丝失望,“绥南王子连这点脑子也动不?过来,反而怀疑我通风报信?”
她冷哼一声,“你要愿意为必格勒做嫁衣,告诉百姓两位鞑靼王子如出一辙,都非帝王之相,我不?拦你。”
温凝说完,朝着他微微一挑眉,转身便离开,像是?懒得再劝。
绥南王子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温凝回到屋内,手指不?住的发颤,她已尽力?了?,若是?多说,反而显得自己令人怀疑。
她看向屋外?漆黑的天空,顺城中到了?夜晚便是?漆黑一片,半点声音都没有,这些百姓被?占领了?城池,被?随意的杀戮,就像是?被?豢养在城池中的牲畜,每日担惊受怕惊恐万状,着实可怜至极。
绥南王子会听她的吗?
温凝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醒来,却看到床头有一尊黑影。
温凝吓得差点惊叫出声,睁眼一看,却见绥南王子背着手站在她的榻前,面上含着温和的笑意。
温凝喘着气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绥南王子在她的榻前坐下,眼眸几乎黏在她的身上。
温凝往往怕夜里?出什么事,衣裳从来穿得齐整,不?敢有半分懈怠。
“怎么夜里?睡觉也如此防备?”绥南王子试探问道。
温凝瞪了?他一眼,掀开手臂,露出那?些斑痕,然后迅速放下衣袖,“谁让绥南王子还未从萧云辞那?儿抢来解药呢。”
听着她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绥南反而对?她更?加放心,淡笑道,“不?必着急,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温凝垂眸,淡淡问,“绥南王子忽然前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