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俩终于站到那个角落,一抬头,对上系主任不满的、严厉的目光。
梁如筠缩了缩脖子,虞幼真低着脑袋盯脚尖,耳朵尖慢慢红起来。
台上的主持人见状连忙打圆场,笑道:“哎呀,这次大家都非常欢迎温老师来跟我们分享,这儿都要挤不下了。”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台上传来,“很荣幸你们愿意抽出时间来听我分享。”他话音微顿,又道,“这场活动要持续很久,大家站着听我讲太辛苦了。我请我的助理搬了些椅子放在前边,同学们可以到前面坐着听。”
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眼熟的、穿着笔挺的西装青年从门外边进来,他憋红着脸,放下一摞高高的椅子,在台前一字摆开。
有椅子坐固然很好,但是这些位置几乎挨着台子,太前了,坐这儿有任何一点不当的举止,都会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稀稀拉拉往前走。
那笑眼青年便往后走,低声招呼大家往前走,他三步并两步走到虞幼真面前,对她礼貌说道:
“同学,你也往前走走?”
他表现得像从没见过她似的。
虞幼真承情,对他感激笑笑。她向来低调,在学校更是如此,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他这样做正合她的心意。她拉着梁如筠往前走。
笑眼青年又折返回来,低声和她俩说:“前面人多,应该没有位置了,两位同学你们去坐我们的位置吧。”
他说的是他和温恂之其他随行人员的位置,他们作为温恂之的随行人员,自然是有位置可以坐的,还是舒服的软椅。
梁如筠“啊”了一声,不好意思起来,“这不好吧?”
笑眼青年飞快地看了一眼虞幼真,语气温和,态度却坚决,“当然是可以的,同学们你们去坐吧。”
两人来回推脱了两句,旁边的人投过来视线,笑眼青年的眉头也苦恼地皱了起来。
虞幼真直接拉住友人,没再推辞,对笑眼青年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青年人顿时平展眉头,他笑起来,弯弯的笑眼几乎眯成一条缝:“您太客气了。”
后续又有几位同学被青年人劝着坐到了温恂之的随行人员的位子上。
她们两个人坐定后,虞幼真抬起头,恰好对上温恂之的视线。她下意识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温恂之的嘴角似是微微向上提了提,然后他很快便转开了视线。
她身旁梁如筠到抽了一口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后续却安静得过分,她转头看到梁如筠的脸红了个透。
她拍了拍梁如筠的手背:“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如筠才幽幽地说:“真真,你说,他刚才是不是对我俩笑了。”
虞幼真沉吟片刻,说:“也许是?”
梁如筠吞咽了一下,仿佛还在回味:“他是不是不上镜啊……真人真是太靓仔,比视频里还要好看好多。”
虞幼真:“……”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讲座继续进行着,台上两人一问一答。
温恂之靠坐在软椅里,两条长得过分的腿交叠在一起,十指交叉置于膝上。
在聆听别人讲话时,他会很礼貌地看着对方,时不时点一点头,而他在回答问题时深入浅出,条分缕析,还会旁征博引,从一个点发散出来,联系到许多相关的事物。
台下的听众听得很入迷。
虞幼真也托着下巴,在台下仰头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过分耀眼的男人。
不管是外形,还是大脑,都足够迷人。
她抿抿唇,收回目光,低头揿亮手机屏幕,却意外地看到半个多小时前,一位同学给她发来了一条讯息。
-关嘉煊:我在讲座上看到你了,你也来了呀?
虞幼真手指微动,回复他。
-yuyz:嗯呢。
消息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
-关嘉煊:我还以为你会去摄影展呢。
虞幼真本科在英国念的,读的是摄影系,后来因为父亲过世的原因,研究生放弃艺术转了商科,留在了港城。她本科非商科类在系里不是秘密,同学们也都知道她喜欢摄影,经常会去看艺术展。
-yuyz:之后再去。
-关嘉煊:听说这次学校的摄影展质量不错,我也想去看看,到时候一起去?
虞幼真刚想拒绝,报告厅内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吓得她连忙把手机按熄灭,一问梁如筠,原来是分享的环节告一段落了,现在到了提问环节。
同学们都很踊跃举手,但是因为时间有限,只点了两位同学,便宣布今天的讲座结束了。
讲座结束后,报告厅里的人如潮水般向门口慢慢涌去。梁如筠也挎起虞幼真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梁如筠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报告厅,还在啧啧称奇,“怎么会有温总这样的仙品男人啊!”
虞幼真默不作声,她今天已经听梁如筠感慨过无数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梁如筠又叹口气,说:“也不知道最后他的太太会是谁,真羡慕她这泼天的好福气啊。”
虞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