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青狼见此,左手化爪为掌,顺势下拍,接着黑衣人一蹬之力,翻身而过,落地后立马前翻,一条棍影正好贴着地面横扫而过。
等他站稳回首,便又见长棍直劈而下,躲避已经来不及,用手格挡更是找死,白眼青狼能在六扇门的追捕之下在逃多年,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挨身摆腿,踢开了抡圆了下劈的长棍,虽然有内力的保护,可左腿掌依然疼痛不已!
原本两人相差无几,这一下一着不慎,白眼青狼便落入了下风。
“别以为你黑巾蒙面,我就不知道你是谁,淮南东路六扇门总捕,八卦郎杨列,我说的可对?”
话虽出口,手下却是不停,鹰爪招招直攻要害,黑衣人见自己被叫破身份,便也就干脆不在隐藏,长棍呼哨,棍使抢招。
时而棍打两头,让原本便有些落于下风的白眼青狼,更是不堪,贴别是棍捎之上,偶尔透露出来的点点寒芒,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丘志清此时看的也差不多了,趁那个白眼青狼后退的时机,一步迈出,来到其身后,八卦郎杨列见白眼青狼身后突然出现一人,
心下一惊,难免出手便慢了几分,白眼青狼虽然心下不解,不过亦是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自己面临的压力的减少。
心下一喜,便打算脚底抹油,脚下刚一动,后背一麻,便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头栽在了土里。
杨列见对面之人只是轻轻的踢出一颗石子,便点住了白眼青狼的穴道,不由的眼神一凝,不过好歹人家也帮了自己,于是便揭下黑巾。
见礼道:“在下淮南东路六扇门总捕杨列,多谢义士相助,才能拿下此等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不知义士高姓大名,在下也好为义士请功!”
两句话的功夫,便把一个六扇门正义总捕缉拿江洋大盗的事情先定性了,避免发生误会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丘志清不要轻举妄动呢?
丘志清心下一动,打算先试探一番,便说道:“之前路过县中,发现打量村民正在集结,貌似被人煽动,恐有暴乱发生,便想着进城告知知县,谁知恰巧遇到杨总捕头,这就好办了……”
杨列闻言,脸色一变,不及多想,便急忙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此乃奸贼……”
说到一半,杨列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丘志清道:“义士来意本捕头已然知晓,吾现在便去禀报滁州王诏王知州,义士不用去县衙了,去了也是白去,珍重!”
说罢,来到一动不动的白眼青狼金雕面前,在其惊恐,哀求,以及绝望的眼神中,一棒子敲碎了他的头颅,便提起轻功,扬长而去。
丘志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倒不是想让杨列手下留情之类,而是他还想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毕竟之前听他们对话,貌似这位号称白眼青狼的家伙,就是在给县中的大人物做事,那县中的大人物……
丘志清不论怎么想,都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所关联!
顺带说一句,这位滁州王诏王知州,去年十一月,也就是北宋元佑六年(1091)十一月,见陈知明所书的《醉翁亭记》字迹偏浅而小,
怕难以久传,于是请当时因为和人吵架,被丢出京城任颍州(今安徽阜阳)知州的苏轼,重新写了一篇,并刻石立碑。
也就是滁州西边琅琊山上的《醉翁亭记》碑刻,而丘志清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是因为此事在当时被称之为儒林雅事。
就连在庐山之上的碧虚子也被好友写信告知此事,而碧虚子又把这件事情当做饭后闲聊说给丘志清听,他这才对这个王诏有点影响。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王诏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现在虽然自己依然感觉被阴谋笼罩,可确实是探查明了,城西的林家庄子之中,确实是有他们救命的粮食。
可总总迹象表明,他们的这一切行为,都是有人蓄意谋划所致……
无奈,丘志清打算按原计划,再走一遍县城,看看能不能在知县和林家有所收获。
半个时辰之后,丘志清躺在城楼顶上看星星,事实证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并未你想知道人家的计划,人家就会在那里讨论。
丘志清此行便一无所获,他过去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睡下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向村民们交代。
是直接让他们冲击庄园,还是等那位杨列杨捕头的后续,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人心不足
不过丘志清很快便回过神来,这会儿不是自己该怎么选的问题,而是现在那些村民已经断粮了,根本支撑不到秋收。
而且坚持到秋收,貌似收上来的粮食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且不论杨列那边该怎么操作,按照大宋这种各部门职能层层交错,层层制衡的官场情况,就算来安县城离滁州仅有六十里,
杨列一晚上便能赶回,可滁州知州却是只有管辖权,没有罢免权,要是王诏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愿意为百姓伸张。
等其上书朝廷,这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月了,所以丘志清决定,先帮那些人弄到粮食再说,至于剩下的事情,再说吧。
丘志清写了个纸条,留在被他们推选出来的“带头大哥”家中,这被挑选出来之人,也是他们中唯一个认字之人。
事情做罢,丘志清并在远处树上打算凑合一晚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丘志清例行早课,采气,看着远处村中青壮开始集结。
此时忽然一骑从远处狂奔而来,嘴里高喊:“乡亲们冷静,王知州即将亲至,为尔等主持公道,切莫意气用事!”
此话喊三遍,马不停蹄便赶往下一处村落!
此时听闻此话之人,无不面面相觑,各自议论,到底该不该继续,一部分人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不管是知州还是知县,都是一样样的。
而一部分人却认为,要是知州和知县一样,那完全没必要管他们死活,也没必要特意跑过来通知他们……
总之,人心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无奈,众人只好解散,各回各家,等待下一步消息。
丘志清心中一动,打算跟随这位王诏王知州,看看情况,他等在官道之旁,不久之后,便见一行人几十人,举着衙牌,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的是清一色的知州府衙役,当中抬着一顶青色小轿,小轿旁是一位骑马提棒的中年汉子,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位淮南东路总捕杨列!
不过看样子,他的名声也就听着好听而已,一路总捕,还不是要给一位知州当护卫?
不过丘志清已经习以为常了,在宋朝就是这样,你这个武将,哪怕当到了枢密使又如何?东华门唱名方是好儿郎,哪怕你当到了枢密使,你依然是贼配军!
这便是当年文彦博骂狄青的原话,同为北宋三司使,宋庭最高长官之一,狄青愣是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