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有所猜测,但毕竟不熟也没人好意思张嘴问问怎个昨个成亲今个就搬家。
齐禾没管周围看热闹的人,和车夫一起进了屋内,看着闭着双眼的顾一砚躺在床上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东西都卸了下来,齐禾刚想给车夫倒杯水让他们歇歇,才发现家里连柴火都没有,更别说一杯热水了。
“不用不用,我们这就回了,下次用车直接找我就行。”车夫不敢直视齐禾,红着脸微微低着头,和架着牛车的人一起走了。
见人都进了院子,门外看热闹的逐渐散了。
但是顾大搬家这事算是在镇上传开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默书跟在齐禾身后,一起收拾行李。
从顾家离开这件事对顾默书来说是曾经小小的心愿,因为那个家没人喜欢他也没人喜欢他爹。
现在突然搬了家,他还有一点不适应,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娘子,不对,是继母。
他望着齐禾的背影,小眉头皱成一团。
齐禾收拾好院子里的一切,才进了里屋看看睡了一路的顾一砚。
谁知一进去,顾一砚早就醒了。
似乎晌午给他喂的药起了效果,竟然自己半坐了起来,倚在枕头上。
一双瘦骨嶙峋细长的手揉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醒了就好,看来这马车就
是不错,人也没吹着。”齐禾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顾一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这里屋和他当时安排好的时候已有些不同。
就拿身子下面和身上的被褥来说,又软又暖,连这棉布料都比以往的要舒服许多。
齐禾把从顾家带回来的一摞书放在了里屋挨着墙的书架上。
如果顾一砚没有病大概也会考取功名吧,齐禾心里想着。
“这边屋子多,以后你就睡南边那间吧。”顾一砚把心中话总算说了出来。
他身子什么样他心里有数,且不说圆不圆房,就他现在的年岁也比她大了许多。
本就把人拉下了水,何至于更进一步,到时候他要是没了,她再嫁都难。
齐禾心中也早就有了打算,不用顾一砚说她也不会住在这屋。
也不是怕什么圆房,主要是自己一个人住她可以随时去空间看看,把那些绣线拿出来,绣些帕子什么的。
家里虽还有些银两,到底还是不隔花。
顾一砚吃药也需要银两,顾默书上学堂也需要银两。
似乎是想到什么。
齐禾把在屋外来回转悠不知道做些什么的顾默书叫进了屋。
“可在上学堂?”齐禾问。
床上的顾一砚听见她这么问,抬眸望过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矗在桌边。
顾默书摇了摇头。
他在顾家是不被允许上学堂的,二叔家的老大倒是去上学堂了。
听说二叔家老二和三叔家的老大今年也要去上学堂了。
他虽羡慕但也不敢提出来。
每次远远望见他们他都躲着走。
齐禾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那今年你也去上学堂吧。”
顾默书猛地抬起头,不确信自己听到的话。
听说读书要花很多银两,而且爹爹还病着。
“明个我去问问,你也到了上学堂的年岁了,你说是不是。”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原来那车夫回家后把事情一说就被家里的老母亲揪着耳朵臭骂了一顿。
让他过来送点柴火和木炭,这大冬天的,没有这些可过不下去。
齐禾心中明白,便都收下了。
家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备至齐全,得找个时间买一趟。
顾默书把屋内炉子生好,才坐到了顾一砚的床边,搓了搓手热乎了才捂住顾一砚的手。
小孩也藏不住心事,眼眶红红的,顾一砚看着这样的儿子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