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从被宿窈救了那么一下起,再面对她时就有些不自在。
此时被她搂着,身上也有些发热。
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不敢跟她对视,红着耳朵道:“咱俩这交情,说谢就外道了。”
宿窈心里微叹,感觉自己在勾搭祝融这事上还得加把劲。
他现在更多的还是拿她当下属,不然怎么会美人在怀,看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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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祝融去拿药,宿窈坐在休息区等着。
张桂芬就是这时候打来的电话,态度强横,开口就是要钱:“你弟弟要结婚,对方要二十万彩礼钱,这钱你出。”
宿窈拿着手机愣了阵才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她现在卡里是有三十万,不过那钱是她准备给妹妹翻案平冤昭雪的,不能动。
张桂芬没想过,以前在钱上从没跟她推辞过的宿窈这一次敢拒绝,顿时恼了。
“什么叫做你没钱,你妹妹死的时候那些人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不拿回家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独吞?一毛钱都不分给我们?”
“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妹妹是被害死的。我不会就那么算了,那些人给的钱,我一分没拿,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公道在哪?我看你就是想把那点好处独吞。我不管,当初都说好了,把你妹妹嫁给赵瘸子,赵瘸子的姐姐就嫁给你弟弟,现在你妹妹被你连累死了,赵瘸子反悔,问我们要二十万,这钱必须是你出!”
张桂芬恼火道:“你要是拿不出钱,那就替你妹妹嫁给赵瘸子,总之咱们家的香火不能断!”
宿窈以前对这个母亲是唯唯诺诺的,但自从妹妹出了事,她心里也窝着一口火,闻言直接反驳了回去。
“我弟他那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娶媳妇的钱他不能自己赚?”
张桂芬怒骂道:“宿窈,你是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我就你弟弟这么一个儿子,他出去赚钱,谁在家给我养老?你这个女儿,白养你这么多年,供你读到大学一点用没有,就学会了跟家里顶嘴!”
她这套说辞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每一次,宿窈都会向她妥协。
当年毕业时就是,为了赚钱填补家里,宿窈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放弃优秀的工作机遇,反而去富人区做起了家政。
归根到底,是为了一个钱字,是为了填补家里那个无底洞一样的窟窿。
只不过现在,宿窈却不准备忍了。
“你就是一直这样想,他才会被你溺爱过了头,挺大个男人连独立生存的本事都没有。”宿窈直接道::“妹妹的事我一定不会放弃伸冤,但我不会再给家里打钱养弟弟那个无底洞了。当初读书我也是靠着半工半读,自己申请的助学金,现在毕业了,我给家里打了那么多钱,早就不欠你们什么。”
“你是我妈,我有赡养你的义务,但也只有赡养你一个人的义务,以后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多一毛钱都没有,我不会再往家里打。”
张桂芬没想到向来言听计从的女儿这一次敢反抗,她有一种威严被打破的恼怒,当时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女儿的吗,你这是害死了宿雨还不算,也想逼死我和你弟弟是不是?天杀的造孽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当时死的是听话的宿雨,不是你这个贱种?”
张桂芬讲话向来不客气,宿窈几乎是刚挂断电话,就不受控地落了泪。
祝融拿着药回来就看到她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哭,心里紧了紧。
温柔
祝融拿着药快步走了过去:“很疼的话,我再去买点止痛片?”
宿窈摇摇头,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矫情了。”
祝融对她安抚地笑了下:“女孩子,有时候就该娇气一点,不然别人都没有机会心疼你。”
这话听起来实在暧昧,宿窈几乎要以为祝融在撩她,咬了咬唇。
祝融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轻浮了,尴尬地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你之前,顶着大太阳跟我们下工地,一句怨言都没有的,都快让人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宿窈从小不被善待,性格坚韧,她也挺满意自己的独立,这会突然听祝融这么说,有些沉默。
祝融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了,心里有些恼自己。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聊天。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还是很女孩子的,只不过太坚强了,我也不是说坚强不好……哎呀,多说多错,我还是帮你上药吧。”
他原本想安慰人的,结果说了一圈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了。
干脆苦着脸蹲下了身,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宿窈却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点莽撞的善意。
从妹妹出事起,她已经很久没在别人身上感受过这种没有图谋的温柔了。
所以宿窈最后还是被安慰到了,低头抿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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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最近胃里有些不舒服,时不时地就要疼一阵。
她身体向来不好,大病小灾没停过,周时衍放心不下,陪着她去了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