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啊,这么喜欢打人就接着打啊,反正从小到大你都看我不顺眼,打死我正好,我死了,你就能光明正大地把那个狐狸精接回来,再没人拦着你们的丑事!”
杜宏图本来已经满脸怒容,这会儿干脆又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生生把杜天磊的嘴角打出了血。
“给你哥道歉!”
男人沉着脸,即使上了年纪,也依旧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落在人身上时,满是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威严。
杜天磊却一点都不怕他,脸都肿了半边,依旧是冷笑。
“又犯病了是吧?他一过来你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还哥,我妈她就生了我一个,老子从小到大就是独生子,这辈子就算到棺材板里,也不可能凭空多出来一个哥!”
杜宏图气的高高举起右手,眼看着又要打下去,杜天磊冷笑着梗着脖子,分毫不怕,眼看着气氛开始剑拔弩张,周时衍从远处走过来,冷冷淡淡地叫了声人。
“杜先生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怎么教育孩子?”
听到他的声音后,杜宏图顿了顿,把手收了回来,沉着脸瞥了杜天磊一眼。
“他要是有你一半,前段时间杜家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篓子,被薛家趁人之危。”
杜天磊闻言直接冷笑一声,也不顾脸上还有伤,转身就走,把门摔得震天响。
“看不上我,我走就是了。”
佣人跟在他身后叫了几声小少爷,又被杜宏图止住。
“他要去哪就让他去,不用管他。天磊这孩子就是被他妈给惯坏了,才这么没家教,阿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时衍双手插兜站在原地,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暗嘲。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会推卸责任,仿佛孩子的教育问题全是女人的事,对他自己这个父亲在此过程中的失职却只字不提。
杜宏图看周时衍表情不置可否,也就自然地转了话题,把他带到书房,给他看了好几份文件。
那些都是他用了手段收集来的,薛家这些年做事,留下的不干净的证据。
周时衍没什么表情地一页页翻过,最后又都收到公文包里。
“这些东西很多牵涉到的不止薛家一家,我需要带回去再研究研究,怎么才能把它们全变成扳倒薛家的证据。”
杜宏图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把他给拦住了。
“不急,今天是过节,我已经让厨子包了饺子,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周时衍沉思片刻,也就真的没走,在饭桌上才仿佛漫不经心的提起。
“薛家现在跟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在想方设法找他漏洞的同时,他们也在想办法拿我的把柄,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杜宏图正在吃东西的顿住了,隔着桌子看向周时衍。
周时衍恰在此刻回视他,如出一辙的两双深邃的眼,对视时无一例外的,闪烁着冷静、淡漠的光。
“与其让他深挖,真的找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如我们自己放些无关紧要的出去,让他以为自己能拿捏住我,松懈他们的心理防线。”
杜宏图颇有几分意味深长问:“这样做,一定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不小影响,你会愿意?”
周时衍冷漠地跟他对视,淡声道:“比起沾泥带水,后患无穷,一些小小的牺牲,不值一提。”
杜宏图眼中掠过一抹锋利的光,慢慢地,表情变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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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窈在下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来换班的女医生,那时她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医生对她这样的女人早就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给她开了一堆药,让她按时吃就行。
其中部分药应该是有助眠的效果,宿窈回家后吃完药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时已经是傍晚,身体好受了很多。
微信上有很多消息,多数都是节假日祝福,其中也有祝融发来的。
圣诞节那天以后,宿窈就明显地跟祝融疏远了,再没接过他打来的电话,每次都是用有事两个字推脱。
收到他的消息也是会隔两三个小时再回,而且回的字数很少。
这次也是一样,宿窈只回了四个字,节日快乐。
处理完微信上的所有消息,她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周时衍打来的。
沉思片刻,宿窈给他回了过去,周时衍很快就接通了。
他已经看到了沈如是发的照片,也知道了宿窈跟他打电话时,是装出来的开心放松,实际上人在医院。
沈如是的原话是,宿窈怕他担心,才不愿意自己跟他说。
她的目的达到了,周时衍这会儿对宿窈的确是十分心疼,这一通电话又跟她聊了很久。
期间问了她好几次,有没有什么事想跟他说,宿窈东编西扯,说了一堆让人听完心情能好上许多的小事,就是对她自己生病的事只字不提。
还是周时衍打直球,说她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宿窈才用了经期借口去敷衍。
这通电话挂断后,宿窈就收到了远在帝都的周时衍给她订的外卖,红糖、姜茶、暖宫贴。
宿窈其实用不上,但还是用很开心的语气,在微信上跟周时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