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知道他也是真的忙。
一盘棋下的很安静。
黎粲早就拆好了塑封,摆好了棋盘,就等着他过来。
所以?邵轻宴一落座,就可?以?和她直接开始。
好像很久没有再坐到?对弈位置上过的两个人,每一步都是绞尽了脑汁在走。
开局之后,黎粲就不止一次在对邵轻宴说:“你不许让着我。”
邵轻宴嘴上说着好,但每一步走动的瞬间,还是可?以?看出迟疑。
不让的话,这盘棋很快就会下完了。
黎粲仿佛看出了他的意思,下到?半途,终于生?起气来。
“邵轻宴!”她喊道。
“嗯。”邵轻宴听话抬起头。
看见他脸颊的一瞬间,黎粲所有的脾气,又好像一个漏气的皮球,逐渐瘪了下去。
“你再让我,我就不玩了!”
她语气还是生?气的。
但是真正落到?邵轻宴的耳朵里,却像娇嗔。
他又情?不自禁地勾唇说好。
黎粲瞪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棋局。
刚刚好是这个时间点,早上八点零七分?。
她刚捻起一只?黑棋握在手里,放在茶几?边上的手机,突然就震动了起来。
熟悉悦耳的铃声响起,叫黎粲不得不分?心去看了眼来电显示。
就一眼。
黎粲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又什么都不会了。
邵轻宴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
放在茶几?边上的手机,自动亮起的屏幕上,正明明白白地显示着来电人的称谓。
只?有四个大字——
“孙微女士。”
邵轻宴走了。
黎粲主动让他走的。
孙微女士的电话犹如当头一棒, 直接砸在了她的头顶,叫她很快就从这几天的荒唐和没有边际的快乐中挣扎出来,不得不保持清醒。
她叫邵轻宴走了, 并且说今天都不会再需要他,他不需要再上来了。
邵轻宴没有?多说什么,好像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叫自己离开?,也并没有?看到她手机上突如其来弹跳出来的“孙微女士”四个大字。
但是黎粲知道,他看见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窒息。
好像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回到了那一天,她望着屋外不断坠落的雨水, 耳边全是他说分手的声音。
邵轻宴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
干净又利落。
没有?落下一点他曾在她家里待过的痕迹。
黎粲一点一点地看着,望着大门口的方向。
在他走后的不到十分钟里,孙微女士就又推开?了那扇门。
她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 另一只手上则是拎着她常年钟爱的那款包包。
“怎么病了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你哥昨晚回家提了一句,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她把?保温桶打开?, 里头是今天早上专门吩咐人在家里熬的鸽子汤。
黎粲一闻到味道就皱起眉头。
“昨天蓉姨刚给?我煮过。”她闷闷地说。
“煮过就好,骨头伤到了,鸽子汤本?来就该多喝。”
孙微女士转向厨房,看了一眼, 问:“蓉姨不在这?”
“哦,她出门去买菜了, 我今天不想?喝鸽子汤,想?吃土鸡, 她就专程开?车赶去了郊区,说是那边市场早上有?的卖。”
黎粲低头玩起手机, 自然不会告诉孙微女士,想?吃土鸡是在接到她的电话后,她临时决定打给?蓉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