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广义是最渴望陪伴的。
他当时稀里糊涂地结婚,除了颜值即正义,也是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一结婚,发现感情和三观都不和,他也还是想要保留这个家。
努力无果,只能和同样孤苦伶仃的宣适相依为命。
聂广义和宣适的兄弟情,始于上海中学,但更多的,还是在意大利的一顿又一顿饭里面建立起来的。
小的时候,父母关系就很不和睦。
聂教授忙就不用说了。
妈妈一心拼事业,倒是比聂天勤还要忙上很多。
最开始,聂广义是受不了有那么多的家教整天烦他,才会自己发愤图强。
倒是没想过,直接把自己发愤成了王中王。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聂广义的心里一直都有一道沟壑。
唯有家庭的温暖,能够将这道沟壑填满。
可笑的是,一直到现在,只有宣适,成功地往里面填了一点东西。
是在意大利长达十年的陪伴也好。
是这十年里的一顿顿饭的累积也罢。
聂广义也知道,宣适之所以一直待在意大利,是因为程诺的失联。
嘴上天天嫌弃,打心底里,还是有点佩服宣适对于爱情的坚持。
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爱情。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爱情那么坚定。
他之所以每天打击宣适在一棵树上吊死,就是从来没有体会过,想要吊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口嫌体直。
嫌货才是买货人。
好像有哪里不对……
总归一句话,聂广义的内心极度空虚。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飞机上看了聂天勤的信,就哭得像个神经病。
有些渴望是隐藏在心底的。
并且用完全相反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可以骗到很多人。
包括他最好的兄弟。
还有白天的聂广义。
却怎么骗不过夜深人静的自己。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在婚姻存续期间,就已经是形婚。
廖思佳对什么都很冷淡,只对钱感兴趣。
聂广义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什么事情,苦苦哀求,拼命讨好的人。
他是郁闷的,却也是庆幸的。
至少,在离婚的时候,他只要愿意净身出户,就不再有别的牵绊。
钱,他有的是办法再赚回来。
实在不行,还有妈妈留给他的,那一笔从来都没有动过的信托。
十四年过去了,又增值了好几倍。
他也不是完全放下了聂天勤篡改志愿的那件事情。
是聂天勤满头白发,和满脸的皱纹,让那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
爸爸已经七十岁了。
还有多长时间,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
聂广义分不清,自己是更喜欢设计未来概念,还是更愿意去重修古建筑。
唯一清晰的,是他希望花更多时间,陪伴白发苍苍的聂教授。
……
宗意的生活有点不太美丽。
姐姐去英国留学,爸爸二话不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