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拿两只手捏了捏宣适的脸,在第无数+1次惊叹于宣适的颜值过后开口:“阿适,你现在什么感受啊?”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什么都有了,唯独这洞房花烛夜,实在是等得太久太久……”
“阿适!你正经一点!”
“阿诺,我从上到下很多点。你说的一点是哪一点?”宣适说着说着,就开始不老实。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程诺起身准备走人。
宣适把人拉住,重新禁锢到自己的怀里:“不可能!一辈子都聊不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在结婚前夜聊不下去的可能?”
“阿适,你有没有觉得很不真实?”程诺也懒得再挣脱了,就这么任由坐在宣适沙发上的宣适从背后抱着她。
“哪里不真实?”宣适伸手往程诺身上揉捏了几下,嘴上振振有词道:“明明货真价实。”
“别闹。”程诺把宣适的手打掉:“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你的新娘,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怎么了?阿诺不会是恐婚了吧?”宣适吓得赶紧把人放开,搭着程诺的肩膀,给她换了个方向。
“那不可能?谁会被自己的梦想吓到?”程诺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宣适搭着他肩膀的两只手的手腕上,把自己的坚定,随着手掌的温度传递给宣适。
“哎,害我瞎紧张。”宣适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反手姿势,直接把程诺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交握着双手,
“明天就要结婚的人,叹什么气?”程诺用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扣了一下宣适的手心。
“情!”宣适稍显大声地冒了一个字。
程诺疑惑道:“什么?”
“哎~情~。”宣适把自己的尾音拉得老长,强行圆场道:“我在说爱情,我没有叹气!”
“嗯,就是!”程诺毫无底线地表示了赞同。
从小到大,她的爱好换了一拨又一拨,唯一没变的,是她对宣适的盲目崇拜。
哪怕没有任何宣誓,宣适也是她唯一的信仰。
“阿诺,你刚说不敢相信的是什么?”宣适也学着程诺用食指扣她的手心。
“我是在想,中间有整整八年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彼此的音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和彼此的初恋走到一起,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唏嘘。”
“什么初恋,你明明是我的终恋、黄昏恋。”
“阿适,我会是你一辈子的爱人,也会是你一辈子的家人。”
这句话,和之前的对话相比,算得上稀松平常。
宣适确实不说话了,看似反客为主地躺倒在了程诺的腿上,他把头蒙在程诺的肚子上,闷声闷气地问:“你还记得,我们家出事那天,你和我说的话吗?”
“我那天应该说了很多句话吧,把我六岁的语言水平,提升到了一个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地步。”
“你说,【阿适,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宣适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埋”在程诺的身上,尽量掩饰着自己的鼻音。
通常情况下,爱人变成家人,代表的是感情变淡。
宣适的情况比较特殊,家人对他的意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在结婚的前一夜,他听不得程诺说一辈子的家人这样的话。
【爸爸妈妈,儿子长大了,要成家了,娶的是你们好朋友的女儿,你们一定会喜欢。】
【姐姐,弟弟要成家了,你的弟媳妇,为了不让你带我回家,直接把你的白裙子当成纸巾来擦鼻涕,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她,但你一定对她很有印象。】
这个世上,大部分的女孩子,都非常看重婚礼。
婚礼是不是隆重,未婚夫是不是用心,都是考量的标准。
婚礼,既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安心。
程诺完全都不需要这些。
宣适在忙聂广义的事情,她就忙着准备世界咖啡师大赛。
一直到婚礼前一天的晚上,才有时间和宣适坐下来聊天。
倒是没有想过,会把明日新郎,聊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往日里,宣适并没有这么敏感。
程诺不说话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
她了解宣适,比宣适自己更了解。
她的注意力,从六岁开始,就一直在宣适的身上。
程诺对宣适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她对自己的。
她理解宣适为什么在准备婚礼的最后关头,还在为聂广义的事情奔波。
在宣适的心里,他早就把聂广义,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