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定,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和宗光说话。
尤其是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思来想去,想了一个最不可能出错的:“诶,你刚刚是不是自称大舅哥了?”
宗光看了聂广义一眼,出声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后排通话的按钮是功放,你要是不承认,等会儿到了,我一个一个问过去。”
“那你就去问吧。”宗光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诶,你刚刚是不是把我的姑娘整哭了?”聂广义再【诶】起来,就一回生两回熟了。
“没有,怎么可能?”宗光出声否认。
“诶。”聂广义越叫越顺口:“还没有认真地和你说过谢谢。”
“谢什么?”
“如果不是你帮忙在老照片里面找到了极光之意外观雷同的时间证据,我现在可能已经身败名裂,离开这个行业了。”
“你要是身败名裂了,还敢和之之表白吗?”宗光不太清楚,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必须不能啊,怎么都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好名声,不然哪个姑娘跟着我都要一起遭受无谓的攻击。姑娘做错什么了,你说是吧?”
“倒也还算是个爷们。”
聂广义抱拳:“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感谢大舅哥的成全。”
全凭本心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谁的爱情是需要别人来成全的。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成全我自己。”
宗光并没有要承这份情。
他不是失败,不是退出,他只是希望那个一直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的人能够幸福。
聂广义一直都很喜欢宗光。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欣赏。
只是不确定,要用什么样的定位,什么样的方式和宗光相处。
“我认识的人,除了宣适之外,再也没有,能像大舅哥这么胸怀坦荡的。”聂广义给了一个自认为很高的评价。
“我不是你的大舅哥。”宗光并不买账。
“你迟早会是的。”
“那就等是了再叫吧。”宗光收回了自己之前的口误。
“好,我听宗机长的。”
“副驾驶。”宗光把聂广义早前拿来揶揄过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聂广义从善如流:“好的,我等你是机长了,再叫机长,我等我自己是你的妹夫了,再叫大舅哥。”
宗光没有搭话。
聂广义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细节,自顾自地开始聊天:“我知道,我们之间,迟早会有这样的一番谈话,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宗光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因为沉默解决不了问题。
“我也没有想过。”宗光意味不明地回应。
聂广义好奇:“那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么造成的?”
“我也不知道。”宗光想了想,“可能是阿意说服了我,也可能是之之忽然跑到前面来陪我。”
聂广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哪怕毒舌如他,也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大舅哥,说出任何有攻击性的话。
如果不是用情至深,宗光不会和梦心之表白。
既然已经表白了,十几年的坚持,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不要说十几年,回想起自己把梦心之拉黑的那一年。
那时候想着,自己和梦心之的年龄差距,又有和宗极之间的那层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不太应该对梦心之有太多的想法。
总是假装不在意,总是刻意保持距离。
却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得到和姑娘有关的消息。
让刘西蒙帮忙在学校照看,并且因此给前助理玛蒂娜介绍工作。
这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回想起来,多少都有点欲盖弥彰。
他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对自己感情的压抑,才慢慢发现,有些情感,不是压抑一下,就会消失不见。
他一面拉黑梦心之,一面又帮忙改造国内的极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