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人,白臻榆瞳孔紧缩了下。冷风吹起他额前碎发,他掩着口低咳几声,才勉强克制住喉间痒意,接起电话。
“还有什么事么?”
虞洐靠着墙,手机抵住耳畔,白臻榆冷质感的嗓音通过手机略微失真,稍微留意,还能听见对面呼呼吹过的风声。
这真实感让他也跟着裹紧衣服,即使沾染酒液的衬衣捂紧后贴着肌肤会更冷。
他有些愣神。
“还在么?”,白臻榆半晌没得到回应,他远举手机,压着胸口咳嗽着,嗓音终于没那么沙哑。他低垂着眉目,眉宇无奈地皱起,“虞洐,别拿我寻开心”
他倚靠车门,四周安静极了,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
街边的路灯像是吊挂着的人头,由铁杆高高举起,耀武扬威地炫耀暴行。
白臻榆仍是没摁掉电话,顺应光线,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听见来自那端清浅的呼吸。
他突然漫无边际地想,如果不是胸腔那颗仍在苟延残喘的心脏,他大抵于垂吊着“人头”没任何不同。
“你还在外面么?”
虞洐终于发出声响,声线自带蛊惑,恰到好处的慵懒足以引诱无数飞蛾去扑火。
“在。”,白臻榆低声答,他没问虞洐是否突然改变主意,要选择回去,犹豫片刻后报出自己所站的位置,“北门外,向右走第三个路灯。”
“我在这。”
虞洐挑起眉,面上浮起一丝浅笑。闻言他点点头回应道:
“好。”
终于加了好友
虞洐到家时累得直想闭眼,但他太久没回来了,除却分得清厕所和厨房,自己卧室也不太记得——
没怎么在这待过。
于是即使再困也只能一步一停地跟在白臻榆身后,直到眼皮都重得抬不起了险些栽在人身上,才脚后跟着地,堪堪稳住身形。
白臻榆正起着热,反应也变得有些慢。
感受到独属于虞洐的气息忽而逼近,他鸦羽般的眉睫敛着,仓皇间仔仔细细地掩住情绪,最后只是肩头被轻轻碰了下。
几不可察地叹口气,白臻榆掀起眼。
他瞳色很浅,又略微有些散光,瞧人时总有点漫不经心的凉薄感。
虞洐无意间瞥到,被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弄得清醒几分,他真是困极了,眼下原本连句话都不愿说,见状,不耐地问道:
“我卧室在哪?”
瞧白臻榆的神情应当是愣了几秒。虞洐没心思去管对方想了什么,他半阖着眼,朝对方所指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