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猛地抬头看去,双目如电,警惕地盯着传来声音的窗台。紧接着,他听见了呜呜的、鬼哭似的凄厉啸叫,这才略微放缓了心神。
原来是呼啸的寒风猛地撞上了窗棂,窗纸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却挡不住彻骨的寒意,灯笼里的烛光也就随之飘飘摇摇。
荆白连忙用手护住灯笼口挡风,烛光在灯笼中颤颤巍巍地晃了半天,到底稳住了,没有熄灭。
荆白松了口气,他还想再研究一下这段话,再抬起灯笼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空白!
所有的墨痕都消失了。
绢面洁白如初,仿佛那些潦草的字迹从未出现过。
头啖汤
无论荆白举着灯笼怎么照,潦草淋漓的字迹都没再出现过。
事已至此,荆白只好在心中将歌谣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记得一字不漏,便把灯笼吹了,回到床上重新睡下。
窗外还能不断听到凄厉的风声,屋里虽然稍好,被窝里又没有丝毫热气,厚重的被子搭在荆白身上,像团冰冷又沉重的铁。
在这种天气,刚钻进被窝的时候是最冷的。
荆白从没盖过这么厚的被子,重重一团压在身上,让他很不习惯。冷冰冰的被单还在不断吸取他的体温,让他的身体都开始无意识地瑟缩。
此时此地,他别无选择,只能闭上眼睛,将被子裹得更紧,尽力忽视身体的颤抖。
等体温终于把被子暖热,荆白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来之不易的温暖让他眼皮发沉,睡意也逐渐来袭。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彻底睡着之前,屏风上的那段歌谣始终在在他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
方入府,蓑衣郎。衣不暖……
在一片黑暗中,荆白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很快睡着了。
隐隐约约的,荆白觉得眼前好像很亮。
一瞬的恍惚后,他心里一惊:难道时间晚了,他睡了很久?
荆白心里直呼糟糕,他还记得管家给过的唯一吩咐,就是“鸡鸣前到前院应卯”,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他理应在天明之前就醒过来!
但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阳光,显然他已经误了时辰!
这个副本中没有计时的东西,可荆白的生物钟向来准时,经历几个副本的检验,从未出错。
而且管家既然提到过鸡鸣,就说明起码是有“鸡鸣”这个声音作为时限,荆白睡觉向来警醒,就算生物钟出错,也不至于连鸡鸣都叫不醒他。
那一瞬间,他心中掠过无数种可能性和解决问题的办法,但等他真正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还是震惊到了他。
难怪感觉眼前这么亮。
他根本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床铺上,左右顾盼间,入眼的只有碧波万顷,数十米之内,没有水岸,只有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茫茫烟波!
他竟然身处于一叶扁舟上,而这艘小舟,正飘在这个巨大的湖中央!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倒映出粼粼的波光。这也是荆白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光线的原因,可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情观赏湖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震悚,无声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