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却带了无限的旖旎,直让人耳尖发烫。
窗纱摇摆,珠帘摇晃。卧房内那微暗的烛光,照的床上的美人,更加貌美。
玉荷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但根本不可能,男人力道很大,大的她根本反抗不了。如果他真的想在此刻做些什么,玉荷只有认命。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带这些他少有的磁性。都说灯下看美人,这样的原理落在裴玄之身上也一样。
裴玄之遗传了他那位公主母亲的美貌,貌若好女,却不女气。
“可我是你的嫂嫂。”这次玉荷说的很是平静,裴玄之虽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但还没恶心到底。
他一直都很讲理,没有做到强迫那一步,就是想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因为知道这一点,也不想激怒他,玉荷淡淡回他。
而她的回答,让一直忐忑不安的裴玄之立马察觉这事有转圜的余地。他的嫂嫂不在是情绪激动当然拒绝,而是平静的反问。
“自古就有改嫁的风气,何况嫂嫂还是夫丧。既然要嫁,那嫂嫂为何不能嫁我。”他没有躲避问题,而是直面,随后又道:“古有大金,兄终弟及。”
“现有大照父死子继,嫂嫂的夫君是明德的兄长,长兄如父,嫂嫂不该嫁吗?”
“况且,兄长知道一定会放心。”
“毕竟嫂嫂是嫁给了我,还在裴府,小虎也是认了我这个叔伯做爹。以后我与嫂嫂有了孩子,孩子们也算是大哥的血脉,也可以称兄长为父。”
“所以嫂嫂,和该是我的妻子。”他笑的很是开心,可他那话却颠三倒四,疯癫到玉荷觉得可怕。
玉荷不明白,他又怎么能用那副君子的模样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玉荷很想骂他一句恶心,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病。那病让她不敢随意开口,只能沉默。
“嫂嫂,明德会对你好的。”
而这次换来的只有玉荷抽手的动作,她不可能答应他,就连片刻的伪装都不愿意。她只觉得怪异,混乱。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裴玄之没在步步紧逼。而是做出了让步:“我知嫂嫂心里有道坎,所以明德愿意等。”
“等嫂嫂愿意。”
“只要嫂嫂不要躲着明德。”裴玄之多聪明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玉荷对他的不喜,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刻意躲避。
而他此刻的妥协,也只是无奈之举。他总不能真的把人逼得太紧,让她恨上他。
又一次玉荷没说话,她这是沉默的看着他。裴玄之刚松下的一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
“嫂嫂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要生明德的气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语气哀求。
过了许久之后,玉荷才慢慢开口:“我想自由出府。”
“不行。”刚刚还说的信誓旦旦的人,立马冷声拒绝。
玉荷有些被他那无耻的嘴脸气笑:“你刚刚还说什么都依我,对我好。如今我说一句想出府,你就冷了脸。”
“你让我怎么信你?”她说的急,语气里却没有往日的冷淡厌恶,只有气,以及一丝丝娇蛮。
而这丝娇蛮,更像是撒娇。
她生气了,但没有完全生气。这是她给裴玄之的第一感受,而这显然是裴玄之以往不敢想的。
“别的都可以,就这不行。”最后裴玄之还是没有妥协,他不想让她自由出府,因为他怕会有第二个秦赵。
嫂嫂看上秦赵一定是因为有接触,他想把嫂嫂关起来,身边留些女侍,那样府上就只能看见他一个男人,没了别的男人,嫂嫂一定会喜欢上他。
裴玄之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讨人喜欢。所以他想做的绝一些,禁止她身边出现男性,时间久了嫂嫂见不到别的男人,晚间寂寞总会耐不住找他。
本着这样的想法,裴玄之怎么可能让她出府。可他也不敢一次把话说的太死,因他怕把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弱关系弄碎。
“这都不行,你还能答应我什么?”玉荷都被他这话气笑了,连出府这点小事都不能依着她。
还说往后要对她好,怕不是诓她。
怕真的惹她生气,裴玄之立马解释:“最近年关将至,塞北的蛮族不安分。京中也出了好几件案子,并且都牵扯京中大官。”
“我不是不愿意你出去,我只是怕你出去会出事。”
“可我只是一个侯府寡妇,一无丈夫在朝中做官,二无诰命加身。谁又会害我。”玉荷最近倒是从小六口中听到了一些传言,京中确实出了大变化。
但就像她说的一样,这些事情和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有什么关系。加之她又是一个女人,如若是朝堂争斗,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要杀要打,也应当是杀那些男人。玉荷出府其实没什么大事,她就是气不过裴玄之的安排,想要胡搅蛮缠。
她也不信裴玄之说要娶她的话。
先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以她们俩天差地别的身份,这件婚事就成不了。他那位母亲知道以后,怕不是要杀了她。
玉荷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裴慎。裴玄之不是裴慎,他永远做不到他那样对她一心一意。
也永远无法像他那样,对她偏爱。
玉荷并不打算改嫁,她此生只会有一个丈夫,也只有一个儿子。她会为他的丈夫守一辈子的寡,她也只会守着他们的儿子过一辈子。
不是为了那一块贞洁牌坊。
而是她爱裴慎,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