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可爱极了:“抱抱。”
他撒着娇,想要娘亲抱抱,但糟糕的是今天玉荷身体不好,抱不了他。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哄着:“小虎乖,娘亲有些累抱不动,你让小六哥哥抱着你玩会好不好。”
小家伙还赖在她怀里,但听了这话,再不愿也还是起了身,他已经懂了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累是什么意思。
一听到娘亲说累,便立马乖乖点头。见他这么乖,玉荷脸上的笑更浓,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就让他继续去玩。
随后独自回房,走时也没忘到:“记得时间一到,要给他补点水。”
“是,夫人。”
房门关上,玉荷的世界最后只剩自己一人。她脸上的平淡立马冷了下来,她在想对策,也在想怎么办。
如果真的回来了,她们母子性命难保。如果是诈她,那也代表公主府那边,有了对她的怀疑。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玉荷也不敢冒险,她怕裴玄之真的回来了。她可以赌,但不能拿她儿子的命赌。
虽说金银财宝贵,世间难得。但有了金山银山,没命花也无用。玉荷舍不得这座侯府,也舍不得她丈夫给她留的金银财宝。可如果再留在这里,命都要没了。
想来想去,玉荷都是觉得不能赌。
可不赌怎么办?难道她要连夜带着儿子出逃?出去了又去哪里?她一个后宅妇人,一不认识路,二没有关碟,如何出得去?
出去了,又吃什么。
这些都是未知的,而已知的是裴玄之回来她和她儿子都要去死。
二选一,最后玉荷选了赌一把。
她对那天的记忆很清楚,他肯定死了,不可能活着。如果他真回来了,不可能是这样,他应该第一个来杀了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不出现。
所以,玉荷很快镇定下来。
她想,不管他回没回来,此刻她府上或者周围肯定被安插上了不少眼线。她一旦有什么动作,公主府那边肯定都知道。
这样想着,玉荷不在焦心。可不焦心,又怎么可能。
她靠着窗台吃了点绿豆酥,甜甜的滋味冲淡了她心口的不安,随后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她坐在庭院里,听着外面人的汇报。在听到族老那边派人来问话时,眼神都冷了。
“你告诉他们,这事我不管。我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事,让他们和公主府那边接触。”
“是。”女子的话很淡,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不高兴,也没什么问题。
这家产好不容易又重新落到她手上,现在那人又回来了,这不是在告诉她,你又失权了。
更有一点是,那位对他们夫人来说实在不算一个好人。她们这些院子里的老人,比外人知道的多一些。
那就是那位不仅在危机关头弃了她,在家中……觎过这位夫人,说的更难听一些就是想要强占这位寡嫂。
实在算不上一位正人君子。
当然,她们以前不是这么想的。她们以前只觉得是这位夫人勾-引了他,是她主动,才让那位君子一样的人走向崩坏。
可这半年的相处,也让她们意识到,那位夫人很爱阁楼上的那一位。根本没有二心,更不会与自家小叔有牵扯。
一直都是他在逼迫,是他利用叔嫂这层关系对她图谋不轨。
第二日, 玉荷在房中清点钱财。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怕的,她怕自己赌输了,会丢了命,怕自己死了护不住儿子。
怕她走后, 她儿子受尽欺凌。
裴玄之一旦回来, 她必死无疑。虎儿还小对那件事情不知, 又是裴家血脉。或许会因为她被连累, 但应该不至于送命。
最多就和她夫君裴慎当年一样,送到乡下庄子教养,又或者直接送到千里之外的水乡。
她要做两个打算, 一是自己死后,这孩子不用为钱才忧愁,二是要留下足够信任的人, 照顾他健康长大。
就如同当初婆母留下汤婆子照顾她夫君一样,她也要留一个足够信任的人照顾他。
她做了很多打算,那日从公主府回府后, 她就立马写了信让人送去水乡。拖那边夫君生前信得过的朋友, 在她去世后照拂一二。她写的含糊不清,只道:“弟妹命薄, 幼子还小, 望义兄多念。”
她不信裴府里的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们母子和裴玄之起了冲突, 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裴玄之身边, 指责她…
她是存了死志的,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将自己与夫君,还有婆母留下来的东西一一清点, 不是她的她不要,她想争的争不到,也不在强求。
等做完这些,她将汤婆子叫到跟前,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问她夫君小时候,在乡下庄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去了水乡又是什么日子。
两人说了很多,汤婆子越说越高兴。但随后眼泪就掉下来了,因她想起了那位的早亡。
“夫人是想主君了?”
“瞧我这婆子说的是什么话,夫人就是想主君了,我也想主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