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我们就去外头玩雪。母亲看到了,还抱了小壮和兄长。”小家伙甜滋滋的回答,眼中都是开心:“对了,我们还去了祖母那里,祖母也给了我们甜豆糕,可好吃了。”
可很快,小家伙的声音就变了。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的害怕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父亲说过,不能在母亲身边提到祖母。
可是怎么办,他说出来了。还是当着爹爹的面,小家伙瞬间吓得小脸苍白,小曹知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不让母亲知道他们兄弟见过祖母。
也不懂,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他只记得爹爹和他们说过,不能让母亲知道这些,因为母亲一旦知道这些,就会离开他们,就会不要他们。他们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再也见不到母亲,所以他们要保守秘密,只有保守秘密,母亲才不会离开他们。
他们很爱母亲,不想离开母亲。
“什么?”玉荷疑惑刚刚听到的话,她是耳朵出了问题吗?怎么会听到那么奇怪的一句话,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祖母?
“是江嬷嬷,前些日子他们学到这词,我不知如何解释,便指了江嬷嬷,与他们解释。”男人的声音在这时不紧不慢的传来,解释有理有据,声音又平稳无异常。
玉荷虽然觉得奇怪,但又觉得莫名合理。便点了点头,不做他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玉荷觉得房间内的气氛变冷了。是那两个孩子安静下来,还是身旁男人变了。
玉荷都不知道,她更愿意相信是炉子里的炭火灭了,便问身侧的男人:“炉子里的炭该换了。”
她声音柔弱,模样较好。
不管做什么都自带一股娇气,那模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曹魏看了一眼,过了片刻后才道:“嗯,有些灭了。”
随着他的话落,不管炉子里的炭到底灭没灭,在外面候着的宫人都要进来换炭。
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玉荷知道那是有人在换炭。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口中小声抱怨道:“这地儿的冬天可真难过。”
“冷?”
“嗯。”她打了个哈切,模样有些困倦。
玉荷问这些本是怕他们两个小的不懂事,被人欺负了不会说,才会仔细问。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喜欢身边伺候的人,那些人对他俩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得了那些话自然也不在追问。
她缩在软椅上,眉眼困倦,不一会而便闭上了眼。
另一边,说错话的曹知拘谨的站在原处,一下都不敢动。因为父亲在这个家里有绝对的权威,他们不敢忤逆他,也不能违背他。
在察觉到妻子的呼吸平稳,曹魏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像是施舍一般,眼中一片冷漠,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出去跪着。”
小家伙根本不敢反抗,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有错,便老老实实去外头跪着。
曹魏并不怀疑那两个孩子是他的血脉, 因为太像了。不管是样貌还是性子都与他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两个是缩小版的他,让那人多一丝怜爱
外头风雪大,屋内烧着炭。
冬日就是这么让人困顿, 玉荷白日里睡, 晚上也睡。整天一副昏昏沉沉没有精神的模样, 那样子实在不好, 虚弱憔悴,让人看了就怕她一觉醒不过来。
担忧的让曹魏时刻也不敢离开,好在请了大夫说只是孕期孕妇贪睡, 加上又是深冬,睡的就多了些。
无事,弄着逗乐解闷的玩意给夫人听听就好。得了乐趣, 自然也就不困了。
烟花,九连环,昆曲, 说唱逗趣。这往日清冷的深宫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为了只是让那位夫人多清醒些。
知道丈夫的用心玉荷压在心头多年的郁闷也有些消散,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不能沉溺过去, 更不能辜负了二哥的良苦用心。
那唱昆曲的人看不见身形, 但能听出是个瑰丽的美人。
玉荷听从了大夫的嘱咐, 并没有一直坐在一个地方。而是穿着身上繁复华丽的衣裙,在干净宽阔的四方长廊地板上来回走动。
因为府里好不容易热闹, 玉荷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听了, 便让那些在她家做工的男女休息半日, 都来听一听。
因为临近过年,宫外头的人家也开始热闹, 喜庆起开。外面的烟花爆竹,绽放在宫殿上空,烟花爆竹下打扮的美轮美奂的男角女角,喜气开嗓。
爆竹与昆曲交织在一起,就算看不见,玉荷也知道这一定是副盛况。淡淡的喜悦爬上她的脸,玉荷眼角眉梢也有了些少女时期的娇媚。
那丝媚让天上绚丽的烟花映衬更加漂亮吸人眼球。坐在台阶上看人唱昆曲的宫娥们,恰巧看到在对面长廊上慢走的女人,不由的在心中感慨也难怪殿下会喜欢。
夫人可真漂亮,比她们见到的那些贵人还漂亮
因为怀有身孕,玉荷身边总是离不开人,熟悉的侍女扶着她,陪她在这长廊上行走。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对身侧的女人道:“去看看那两孩子,看看他们睡没。”
“是,夫人。”侍女点头,便准备扶着她去偏殿。
但也是这时玉荷突然停下,她又道:“算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留下来听戏吧,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您的眼睛。”对于这个安排,那侍女显然不赞同。
这是东宫,不是他们在冀州时的小院,那院子二进而出不大,夫人住了三年也熟悉,这东宫就不一样。
房屋的规格不同,建造也不同,又大又戒备森严。所以侍女不敢离开,她怕自己一离开,眼前的女人出事,那位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她的,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已经七月的孩子。
所以身边怎么能没有人,那侍女又补充道:“夫人,奴婢会小声些。”
最后,玉荷想了想,侍女担心的有道理。那两孩子住的偏房,她也鲜少过去,一个瞎子想要独自过去,终究是有些痴心妄想。
她叹了口气,最后妥协道:“好。”
远处的院子里还在热闹,宫外的烟花放的停不下来,一间精致的房间内,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乖乖的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