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林寻却觉得“她”好似已经胸有成竹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这么快揭露谜底。
林寻的想法刚浮现,就听到“她”说:“你刚才问我能不能不需要媒介就完成穿越,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能穿越的人,给再多媒介和引导都没有意义,可以穿越的人需要也不是媒介和引导,而是能否坚守心里的执念,欲望是否足够强烈。也就是说,执念越强的人辅助的约束就越小,兴许有一天还可以实现身穿,或者随意来去自己并不存在的世界,任意夺舍他人的身体。”
林寻忍不住问:“方法呢,如何做到?”
“她”说:“你要站在这里学吗?先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
林寻很快叫车回到余家的别墅。
回到房间,将卧室门关上,林寻又按照“她”的指使来到洗手间,快速将水龙头调整出滴水声,并用手机将声音录下来。
随即林寻在镜子前站定,对“她”说:“我曾经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那是真的吧?”
“她”回答道:“当然,那是你的执念在作祟,只是那时候你还没有意识到,也不会控制。现在你看着镜子,集中精力,听着滴水声,尽量去想像一个你去过的地方,想像在那个地方的你正在做什么,所有东西都要尽可能详细。”
林寻半信半疑:“这样做就可以穿越?”
“她”说:“不一定,也许吧,就看你的个人意愿是否强大了。当它的波动足以和高维世界同频的时候,就在那个瞬间抓住它,就有可能切换到你想去的地方,甚至精准到某一个时刻。”
也就是说,地点和时间都可以自己选择?
林寻仍有怀疑,却又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梦——据说做梦就是与高维世界同频的重要途径。如果那些梦境里的穿越都是真的,起码可以说明死亡并非是必要条件?
林寻沉淀片刻,没有再向“她”提问,而是集中精力地盯住镜子中的自己,将所有思路都汇聚起来,去掉所有乱七八糟的思考。
然后她问自己,如果真可以实现自由穿越,那么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最想改变的是哪件事?
“嗒、嗒、嗒”,滴水声一直在继续。
林寻缓慢闭上眼,就像是接受催眠时的状态,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开始只是模糊的轮廓,慢慢变得具体,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而与此同时,林寻还感觉到身体里升起一股力量,很充沛,富有生命力。
不知过了多久,林寻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在发生变化。
因闭着眼睛,身体的其他感觉会变得更为敏锐,她甚至觉得浴室的温度变了,比刚才要热一点,湿度也更高,隐约好像还有风声和气流涌动。
林寻皱了皱眉头,尝试着睁开眼睛,摆在面前的依然是一面镜子,但镜子的款式却和余歆浴室里的不同。
直到她将眼睛完全睁开,有些怔忪地望向镜中的自己,眨了下眼睛,又见到里面的自己同样也在眨眼。
这是她的脸,不是余歆的。
而且她还穿着一身令人眼熟的体检服?
林寻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并用手触碰,是温热的,所有触感都很真实。
随即她又转身看向这个洗手间,这里绝对不是余歆的浴室,更像是……像是原来那家私立医院楼层的洗手间。
“这里有什么可回来的?你的执念可真奇怪。”就在这时,“她”的声音出现了。
林寻却没有回应,她也有一瞬间的疑惑,为什么是这里呢?但转念一想就有了答案,这里是她回到梦城之前第一次经历诡异事件的现场,虽然它看上去微不足道,她却因此昏迷了小半天。而且从这天之后,她的生活彻底改变。
林寻再次转身,再次看向镜子,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滴水声仍在继续,她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绝,还有种跃跃欲试的迫切感,而这一次的聚精会神比刚才更为快速顺畅。
“嗒、嗒、嗒。”
心里涌出更强烈的欲望,当它充盈的那一刻,林寻再次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温度一下子高了很多,湿度也更大,空气里还弥漫着植物的气息和一阵阵发霉的味道。
林寻果断地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即看向四周。这是梦城的郊区,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那栋废屋。
她没有犹豫,抬脚就往废屋跑,脚下的拖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直到林寻冲进废屋门口,屋子里已经有人在了,正是许南语和苏云。
苏云的一只手已经摸向口袋,正准备将它扔给许南语,林寻就在这时冲进屋里,并毫不犹豫地奔向苏云。
许南语和苏云同时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苏云甚至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来人扑倒在地上。
林寻目标明确地去抢夺苏云兜里的刀,苏云很快意识到,用手将那里捂住。
虽说十四岁到十八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林寻的样貌变化却不大,很快许南语和苏云就将她认出来。
许南语叫道:“寻寻!”
而苏云在看清林寻的脸之后,竟比刚才更加激动,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蒋媛,想到自己的那些幻觉——看着蒋媛一次又一次的死掉。
苏云尖叫出声,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瘦弱的身体很快反压林寻。
林寻一时不支,被苏云压在地上,脖子也被苏云掐住。
林寻用力挣扎着,两人缠斗时苏云兜里的刀掉了出去,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许南语将那个装刀的塑料袋捡起来,并将刀拿出,看了看刀刃,又看向林寻和苏云,叫道:“苏云,记得你答应我的,我死了,咱俩的事就翻篇了!放过寻寻!”
听到许南语的声音,林寻和苏云一同停下来。
林寻极力挣脱苏云,并将人一把推到地上,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许南语。
可即便如此,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