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久泽春理刚学会说话,连名字都叫得费劲,柏克凯修这样的名字对她来说太过复杂,于是在磕磕绊绊念很多遍都没念对,还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之后,她干脆化繁为简,脱口而出了一句“修修”。
之后便天天修修叔叔长,修修叔叔短,这个昵称叫习惯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改过。
柏克凯修也从不在意,反而表现得很开心,说自己觉得这样的叫法很可爱。
那时候的一切都很美好。
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们最信任的男人会在某一天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发起背叛。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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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庄园的大堂,密密麻麻的藤蔓将窗户与大门的空隙封死,地面的惨状不忍直视,穿着斗篷的幻术师漂浮在正空中,衣摆无风自动。
久泽春理挥动着大太刀,绚烂的火焰裹挟着她的愤怒在武器上猛烈燃烧着,伴随着凌厉的破风声,迎上大厅内仅剩的那一个敌人。
随后一切都尘埃落定,男人精疲力尽地仰倒在地上。
久泽春理一步步走近他,汗水沾湿了额边的鬓发,她低头对上男人混沌的视线,眸色冰冷。
复仇从来都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她想到潜入这个庄园时,一路上经过的秋千,后面重新散发着生机的玫瑰花园,石子路两边高大壮实的梧桐树,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孩童时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她回家了,却是用着这种方式。
人们奋力战斗着,流血,然后倒下。
就好像历史重演,只不过换了个主角。
玛蒙落到地面,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篷微微扬起,似乎是瞥了他们一眼。
“有事喊我。”
他留下这句话后,很快便隐去了身影。
随着施术者的离开,藤蔓与布在大堂各地的幻术猝然破碎,眨眼间原本阴沉沉的大厅重新变得亮堂起来,就连破损残缺的地方也变得柔和,外面阳光正好。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稍微清醒了一些,由于体内破损严重的内脏,不断有粘稠的血。液从他的喉间溢出。
“莉莉丝。”
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喘着气沙哑地喊了声她的名字,便闭口不再有下文。
“不尝试一下对我求饶吗?”久泽春理笑着说, “毕竟你曾经带给了我一个还算不错的童年,你求求我,说不定还有些许转机呢?”
柏克凯修低咳几声,苦笑道。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他的存在或许确实为久泽春理短暂的童年增添了一些乐趣,但也亲手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