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腰带上的环扣有没有重新调正,拿起木梳,示意唐青坐下。
“本王伺候你。”
唐青:“你的手……”
萧亭笑道:“小伤。”
左右无法,唐青对着铜镜坐稳。
一头乌发丝云,又如流水倾泻在萧亭手指间。
只见萧亭满面柔情,指腹轻巧略为生涩地梳理着垂落的发丝,选了根雕刻雅致莲纹的木簪替他别上。
唐青的余光时刻系在萧亭左手,见状,连忙偏过头避开,自己接过木簪别在发后,起身按住那只手,破天荒地斥责了萧亭一眼。
他勒令道:“住手。”
人却生出些无措,不敢碰渗出血丝的手臂。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即使过去突然生病,未有哪刻像此时这般失去了冷静应对的态度。
萧亭牵着他的手握紧,歉意道:“是我不好。”
转头又继续传唤,很快来了大夫,当即为萧亭换药包扎,
渗出少许血丝的纱布渐渐被拆下,萧亭忽然开口:“阿青,你先稍适回避,胳膊有血。”
担心血肉模糊的样子把人吓到。
唐青对伤口并无畏惧,但萧亭既是伤患,他尊重伤患的意愿。
于是绕至屏风走坐下,隔着一扇屏风向大夫确认情况。
“伤得可要紧,有没有感染,出现炎症?”
他记得在古代破伤风致命率很高的。
大夫答:“回大人,此等外伤对王爷造不成多少伤害,伤口已经处理干净,敷药静养一段日子,即可恢复。”
唐青稍加安心,等送走大夫,亲自盯着萧亭把膳食服下,催着人静卧休息。
萧亭好笑:“我伤的是手,既非腿脚,其余地方健健实实,可以坐着陪你。”
唐青:“难得有这闲日子,好好歇下。”
又道:“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他态度坚持,萧亭没可奈何,便依着他,先闭目养神,而后睡着。
时辰还早,唐青在房内陪了萧亭好一阵,离开时瞥见韩擒在附近的石凳上独自坐着品茗。
他在另一张石凳坐下,打量韩擒眉眼,见他眼底青痕浅淡,知道人回去休息过了,适才宽心。
韩擒替唐青斟了另一盏茶,唐青接过喝了。
他第一次来泉城,便借萧亭静卧的时间,打算去商路周围转转。
和韩擒道出自己的想法,韩擒开口:“我陪先生一同过去。”
于是二人乘坐马车离开官邸。
泉城较平城相比,甚为荒凉。沿街北行,越往北,四周矮长的毡帐越多,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集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