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养圆一点的小绵羊,怎么又瘦成了这样。
沙发发出几声不堪重压的吱呀声, 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这样狭窄的房子,这样恶劣的气候。
沈时青却愿意在这里呆上一年又一年。
却在刚刚和他说“不愿意”。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男人咬牙, 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只是眼泪早已失控:“为什么?”
“为什么, 沈时青,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时青也掉了眼泪。
其实他还挺佩服自己的。
竟在这一刻才掉下眼泪。
不是讨厌。
是没办法。
他好不容易才跳出那样的身份, 成为拥有健全人格的普通人。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重蹈覆辙。
青年的眼中擒满泪水, 将视线偏开。
男人抱着他,全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疯了一般:“没关系都没关系,我不会再让你有离开的机会。”
秦柏言说到做到。
起初,他是想连夜带着青年回岚京。
沈时青反抗激烈。
所以,男人便干脆在贺城定居下来。
准确来说。
是在沈时青这个像小麻雀一样的家里住了下来。
“我家你也看到了,住不下。”
这时两人的情绪稍稍平缓些许,至少不再像刚刚那么激动。
“我不介意。”男人已经坐上餐桌,没人邀请,自然的动筷。
沈时青抿唇。
这时才想起门外无辜的小宇。
敲门声早就停了,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反复亮起。
沈时青这才拿起手机。
是小宇的来电。
他看了眼背对着自己已经开始吃饭的秦柏言。
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但还是拿着手机跑去了阳台才接起。
沈时青:“小宇哥不好意思。”
电话里的男声很是焦急:“你怎么啦?我敲你家门没人开?没事吧?”
沈时青想起刚刚男人将他抵在门板上的场景,不禁心口一热:“没没事,店里临时有点事我又回店里了那个晚饭”
晚饭已经被秦柏言吃了
小宇:“没事没事,那你回来注意安全,要不我来接你。”
沈时青:“不用,我等会打车回来就好,现在天气冷了别跑了饭我改天”
小宇:“饭哪天吃都成。”
沈时青不敢再延长对话,生怕被发现。
匆匆挂断电话后,青年转身。
嗯。
秦柏言便站在阳台门前,手里拿着饭碗,随意靠在破破的门框贴条旁:“怎么不让他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