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睇了眼掌心燃烧着的业火,白霜行长睫轻颤。
薛尔来找她,他身边的朋友们,一定全都知道。
要是他死在这里,那群朋友追查起来,很可能发现她人类的身份。
那时等待她的,将是古堡内所有鬼怪的围追堵截。
白霜行没有信心能活下来。
被薛尔亲眼目击这幅景象,她既不能杀他,又不能轻易放走,让这人泄露她杀了林叁的消息。
好在,除了死亡,还有另一个办法能封住他的口——
那种情绪,名为“恐惧”。
就像被卷入白夜的人们挣扎求生,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时刻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像她被安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为了活下去,必须在四只鬼怪之间来回周旋,隐瞒种种事实。
白霜行想,与其活在他们的威慑之下,为什么不能让她成为那个主导者,把这个规则彻底掀翻?
“死掉的这位男朋友,很不听话。”
白霜行凝视他的双眼。
她声音很轻,在滚烫的夜色里,像被火焰沉沉一灼。
“总是怀疑我出轨,妄想禁锢我的人身自由,还说不再爱我,打算和我分手。”
她说:“他怎么能和我分手?”
在这次的任务里,白霜行一共被分配到四名男朋友。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其实那根本不是爱,只是源于自我满足的占有。
怯懦只会助长恶人的气焰,善良更不可能带来所谓的救赎。
能压制“恶”的,唯有更纯粹的恶。
他们残暴冷漠、视人命为玩物,那她就让自己显得更残暴、更冷漠。
这样一来,就算她真的交了四个男友,他们敢发出一句怨言么?
当然不会。
恐惧,从来都只源于弱小。
白霜行说得漫不经心,路过一块烧焦的残尸时,如同遇见拦路的石子,将它冷淡踢开。
身体的战栗愈发剧烈,彼此间距离越来越近,薛尔咬紧牙关。
那具尸体,曾是她的男友。
他什么也没做错,只不过得知她出了轨,想和她分手——就像薛尔也想做的那样。
恍惚间,薛尔看见自己的未来。
这让他感到绝望。
林间草木繁茂,被她步伐轻巧地经过,发出窸窸窣窣、不太清晰的声响。
沙——沙沙——
业火幽蓝,月色与血色遥相辉映,衬出极致的红与白。
一袭黑裙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令人想起缥缈不定、诡谲森魅的幽灵。
一步一步,白霜行来到他身前。
业火在他喉前熊熊燃烧,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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