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珠示意伺候的下人将倒好的热水端一杯给男人。
被池子里的冰水那么一冻,男人身躯和大脑都仿佛不会动了,面容呆怔,直到感受到室内温煦的热意,他先是打了个激灵,僵硬的躯干才慢慢活过来似地。
他缓缓道:“是淮南王派我来哄夫人去原野,彭城只是个幌子。”
萧旻珠一惊:“崔琰!”
男人点头。
萧旻珠皱眉,又问:“那封信是何人所写?还有令牌,你们是怎么伪造的?”
竟仿的和真品相差无几,莫非幽军里面出了内鬼不成?若崔琰想干坏事,岂不是变得更容易了。
男人解释:“信和令牌都是由吕粟经办,他曾经在燕侯手下当任过一段时间。”
吕粟竟逃脱了追捕,投到了崔琰门下。
怪不得,吕粟在魏蛟身边待了几年,自是熟悉魏蛟字迹还有军营将领的令牌,才能复刻得这么像,要是今天她稍微大意些,岂不是就被崔琰骗去了。
一想到崔琰的某些行经,萧旻珠就感到恶心反胃。
她得早点告诉魏蛟,万一他们没有准备中了崔琰诡计怎么办。
萧旻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括地写在纸上,装进信封,又封了火漆,命小厮带到驿站,请信使尽快送到魏蛟手上。
如今,衡阳也不安全了,崔琰的人都混得进来。
崔琰抓她,是想用来威胁魏蛟,还是……他也知晓了原本剧情,对从前的萧旻珠“念念不忘”。
不怪萧旻珠多想,萧青雁和她先后得知了原著剧情,崔琰会觉醒记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无论哪一个,萧旻珠都无法接受。
难道她就逃脱不了虐文女主的命?注定被虐被胁迫。
这一晚,萧旻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第二日一早,萧旻珠让青竹白桃收拾好金银细软,对外借口去城郊别院小住,黄昏时乘坐普通的青盖马车出城去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魏蛟那边仍和崔琰僵持着,原先崔琰还派兵士时时来城下挑衅,这几日倒是闭城不出了。
天气越来越冷,有时还会刮起雪片子,幽州的冰寒天气不是南边可以睥睨的,今年雨雪比较多,贺时章估算今年甚至比前两年更冷,一个月前向魏蛟献了一计退敌之策——将原野让给崔琰。
不过离开前将各处民房和官房的火墙和火炕一一摧毁,带全城百姓退到几十里远的珉安。
百姓们按照批次悄悄离开了原野城,后面魏军不经意间露出破绽,崔琰“势不可挡”地攻破原野,魏军溃不成军败北,慌乱退到了珉安城。
崔琰不是想要原野嘛,那就给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