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的喉头滑动,仿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尤其是我不知道自己在给谁养儿子,可又不能不养。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你懂吗?”
靠东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猫头鹰形状的机械铜钟,钟摆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室内很静,无人说话。
商玉痕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但他打算先相信韩重的话。他快速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确实没有找到韩重曾经对他撒过慌的先例。
“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我会继续寻找苏月的。”
韩重在电脑旁坐下,抬起眼来望他:“上哪去找?”
商玉痕突然想起他有句话很奇怪:“你刚才说苏月跳江之后,还与你见过面。你的意思是,你眼睁睁看她跳江没有拦阻,事后也没有想过去救她,是吗?”
韩重不答,商玉痕急切道:“你是成心看她死在你面前?”
“是,我倒要看看她跟我玩什么花招!”韩重哼了一声:“我没想到她真的会从辉南大桥上跳下去,我没有心理准备。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去救,我犹豫过,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她永远从我们韩家消失。”
“所以她自杀正合你心意吧。”
韩重毫不犹豫地道:“是。”
这确实是韩重的真面目,商玉痕想。他的性格向来如此,在自己面前当恶人已经不用避讳了。
他无奈地在心中感叹一声,又道:“如你所说,她跳江后没有死,她是本就会水,还是被人救了?我猜后者概率更大吧。”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的辉南大桥虽然不如后来修的气派,高低落差也有十多米。她会不会游泳我真的不了解,就算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落水必然会受伤的。她又不是职业跳水运动员。”
商玉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你后来又见过她?见过几次?”
“仅有一次,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什么时候?”
韩重缓缓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