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无比清楚如果提了,严冬秋会怎么样。
钟青漾无声地呼出口气,又嗅到了煎饺的香味还有严冬秋走动过来的声音。
他抬头去看,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把餐碟放到了自己面前:“哥…你先吃点东西。”
钟青漾看了眼餐碟上热过的煎饺和豆浆,再看了眼严冬秋,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就来了句:“你还要演吗?”
严冬秋愣了下:“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
“算了。”钟青漾又打断他,有点说不出来的烦躁:“你当我没说。”
他说完,就去拿筷子,但那边的严冬秋明显误会了什么,本来就红着的眼眶瞬间又加深了颜色,水雾也再一次浮现,声音都哽咽得不行:“哥,我真的没有,我是在担心你不高兴,我还在怕你离开……”
钟青漾第一次对严冬秋做不礼貌的动作。
他用筷尾隔空点了一下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几乎是命令的:“别哭。”
严冬秋本来都想要朝钟青漾过去的步伐都停住,怔怔地站在那,没有再说话,也再没别的动作。
钟青漾就低头吃了一个煎饺。
是他喜欢的口味。
菌菇鸡肉馅的。
钟青漾心里无端生出些茫然的情绪来。
他沉默地就着豆浆吃完了这碟煎饺,又听过来收拾碟子的严冬秋小声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钟青漾闭了闭眼,到底还是说:“严冬秋,我想今天先回酒店一个人待会,我明天…最迟也就几天,不会超过七天,一定会找你,好吗?”
他本来还想跟严冬秋细细解释一下,因为他觉得他不是想说分手,他只是想安静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严冬秋又红了眼眶,甚至眼泪直接掉了出来。
钟青漾:“……”
他那点严冬秋真的太脆弱了吧的想法还没生出来,就听严冬秋吸了下鼻子,哽咽着喊他:“哥,你知道吗?”
他悲戚地看着他:“我六岁那年,我不知道我爸妈离异了,我妈把我送到了我外婆家,跟我说她要带我哥去参加一个比赛,要我先在外婆家住几天……其实我已经忘了我爸妈长什么样了,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我问她什么时候来接我,她跟我说最多明天又或者过几天,反正不会超过七天,她就会来了。”
“但我后来再见到她,是我十岁那年,外婆去世了,她作为直系亲属来处理事情,我也在那天知道了她和我爸离婚,二嫁了。我的亲生哥哥也改了名字。”
严冬秋望着钟青漾,似乎只是困惑,但又好像全是没有一点希望的绝望,甚至声音都在发颤:“哥,你下次来找我是什么时候?”
是来看他的尸体吗?
钟青漾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被严冬秋的话和眼神都狠狠刺痛到,身体本能的反应在这一刻胜过了所有。
因为钟青漾下意识地伸出手,主动将他们拉开的距离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