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文乐知很慢地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谢辞,可是之前也不反感的。”文初静说。她当然知道弟弟不喜欢谢辞,实际上弟弟没有喜欢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是“和谁结婚都行”,力求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佳选择。况且谢辞对文乐知十分上心,这也是文初静愿意两家联姻的最主要原因。否则单是因为对赌协议,文初静还不至于狠心赔上文乐知的幸福。
而且当时文乐知也没表现出什么委屈或者不高兴来,顶多就是有点不太上心,像执行命令一样完成了订婚流程。但文初静想,他这个弟弟,恐怕这辈子跟谁结婚都这一副样子,远没有比解读出一个古文字来让他欢呼雀跃。
文初静分析了利弊:“于公,我们对上谢家,才更有把握赢那个对赌协议。于私,谢辞人不错,你和他在一起,将来可以专心搞研究,不至于受气——”
“姐,”文乐知突然打断文初静的话,“我很累,想睡一会儿。”
文初静停下话头,静静看着文乐知。
她心中其实有很多疑惑,也有猜测,但她留在d国的人发回消息,文乐知确实是在近郊的一家民宿被程泊寒找到的。人没受伤,也没有被胁迫的痕迹,至少从表象上证实了文乐知真的是因为心情不好自己走掉的。
真相没有任何被推翻的证据。如果如文乐知所言,那么和谢辞的婚约可能真的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文初静沉思片刻,一脑门子官司,试图把事情往后拖一拖再说。于是再开口便留了余地:“乐知,你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回学校。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心软只会坏事
就算文乐知十分消极地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该来的还是一分不迟地来。
他自从回来之后晚上就睡不太好,总是睁着眼胡思乱想,想自己被关起来的那一周,想程泊寒那张明明是笑着却让人猜不透目的的脸。睡不着就起来练字,在素描本上写甲骨文,或是做古文笔记。
晚上睡不好,白天睡得累。这天中午,阿姨上来敲门,小声喊他的名字,直到十分钟后他才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
文乐知下了楼,不出意外地看到程泊寒坐在客厅里。相比于程泊寒的气定神闲,一旁的文初静脸色不太好看,想也知道谈话的过程不顺心。
文乐知攥了攥掌心,努力调整了表情,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他一路沿着楼梯往下走,文初静和程泊寒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因为刚睡醒,文乐知脸上有些呆,倒正好掩饰住了再见到程泊寒的紧张无措。
“乐知,”文初静关注着弟弟的神色,等他坐下来,便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和谢辞退婚,是因为要和程泊寒在一起?”
一个小时前,程泊寒约文初静见面,并表示地点要在文家,文乐知要在现场。
文初静敏锐地觉出事情不寻常,从公司回来之后,见文乐知还在睡,就没叫醒他,想先看看程泊寒谈什么。